他心中愤愤不平,原本打算就此离去,忽然临时改变了心意,转过头来看着白元音。
“想不到在大街上也能遇到白小姐,还真是巧啊。”
白元音:“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
“既然这么有缘分,”祝浣溪也笑道,“那不如白小姐请我喝杯茶?”
白元音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但也乐意之至:“当然可以,祝公子想去哪家茶馆?”
小德子还在暗戳戳地观察两人,有说有笑的,祝浣溪见此故意说道:“不如就去那京华湖边的茶楼怎么样,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赏风景。”
京华湖畔视野宽阔,又是摆在外面的,够小德子看清楚了。
“想不到祝公子这么有情调,”白元音挑眉,“那好啊,走吧。”
两人一起离开后,小德子连忙跟上。
京华湖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湖畔两岸全是大大小小的酒楼和茶楼,是京中的公子和女子们消遣的好去处。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湖面上波光粼粼,湖中的小船来来往往,莺歌燕语不断。
祝浣溪和白元音找了一个极好的位置,二楼,开放式,刚好可以将京华湖的风景一览无余,然后叫来了上好的茶水和点心。
“祝公子以前可来过这里?”白元音道。
“来过。”祝浣溪自上来以后,就没怎么说话了,脸上也没再笑过。
“和姑娘?”白元音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没,和几个朋友。”祝浣溪有问必答。
“这样啊,”白元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长了一张专门祸害少女的脸。”
闻言,祝浣溪抬眸看向她,白元音是标准的瓜子脸,脸小而白,一双丹凤眼,有几分少女的天真但又不失端庄。
他“礼尚往来”道:“你也不差。”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白元音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看起来很好说话。
这让祝浣溪莫名想起了虞雪君,也是一副不温不和的表情,所以他总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想着想着,他便觉得自己这样好没意思,也许虞雪君根本不会在意,自始至终,只有他在一厢情愿而已。
“祝公子好像有心事?”白元音注意到了他从上楼起就心不在焉。
“没有。”祝浣溪盯着茶杯里的水。
“你就是有,”白元音继续道,“你从坐下起,眼睛就时不时地往下瞟,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可不知为何,你又没找了,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祝浣溪一顿,悠悠道:“你知道得这么多不怕被人灭口吗?”
白元音:“不怕,天子脚下,我们大齐的法规严明着呢。”
祝浣溪嗤笑:“不愧是大理寺卿的女儿,你平时是不是在家没事就查案子。”
“我可没有这个资格,”白元音耸肩,“不过平时确实会接触到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祝浣溪挑眉:“比如?”
“比如杀人分尸案啊,鬼作乱啊。”
“世上哪里有鬼。”
“此鬼非彼鬼,当然是人心里的鬼。”
两人一问一答,周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恋人,男才女貌,分外养眼。
远处的小德子都有些看呆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感叹道:“真配啊,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湖面偶尔有船经过,船上的人对酒当歌,男男女女都有,不少小情侣混在其中调情。
抱着琵琶的歌姬坐在船头,嘴里唱着民谣。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祝浣溪不爱听曲儿,也不爱诗词歌赋,没听过这样的,有些好奇道:“这是什么曲子?”
白元音解释道:“此曲名叫《越人歌》。”
祝浣溪:“讲的什么?”
白元音:“越人对子皙的爱恋之情,男欢女爱的事,难不成还能是兄弟情?”
祝浣溪一拍桌子站起来:“好曲儿,我喜欢,姑娘再来一曲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下去,唱曲儿的歌姬灵活地接过银子,笑颜如花:“小郎君不仅人长得俊,出手还怪大方的嘞,不知道小郎君想听什么曲儿,奴家这就唱给你听。”
祝浣溪也不认识其他曲儿,说道:“就刚刚那首,再来一遍。”
“好嘞,小郎君且细细听着。”
周围楼上船上的姑娘都齐齐望向这边,被两人的一番对话羞红了脸,姑娘们时不时调笑着去瞟二楼上面容较好的少年。
祝浣溪一回到座位上,就见白元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招花惹草。”
祝浣溪:“我只是听个曲儿而已,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你听个曲儿却让别人红了脸,”白元音神秘道,“你可知道刚刚那首曲儿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了嘛,”祝浣溪道,“男欢女爱。”
他说得无比坦荡,白元音有些微讶:“那你点这首曲子,就不怕我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