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截贡品在外销赃,要知道为了表达对儿子的宠信,李承是把贡品录入这件事交给太子去办的,结果东宫的属官竟然在外销赃,太子他!
李承努力咽下心中的那口气:“崔爱卿说你有罪,条条桩桩都有据可循,可是张爱卿你却说自己冤枉?那既然如此,准崔爱卿所奏,刑部与大理寺即刻扣押涉案官员进行审问。”
张枢满脸惊慌:“陛下,陛下,臣冤枉啊。”说完他又看向最前面的太子:“殿下,殿下,您救救臣,救救臣啊。”
“拉下去!”李承大怒。
温璋满脸愕然,他是真的不知道张枢在外的行事,虽然他与张枢同是太子党,但是两人向来不和,比起张枢此人,温璋还是更相信崔玉衡的人品,只怕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李靖廷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知道这是二弟出手了。
别人不清楚内情,可是他清楚,赶走房乔的计划正是张枢来实行的,也是张枢暗中说动了尹德妃之父配合他们,可是没想到二弟出手当真是快准狠。
这些罪名想必他早就收集好了,可是他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此时给了张枢和东宫致命一击,同时也击溃了父皇对他的信任。
要说张枢私截贡品一事自己知情吗?那当然是知道的,为了笼络宗亲官员,他需要大量的银子,可是又不能走明面上的账簿被人察觉,所以只能暗中行事,只是此刻张枢却被抓了起来,要说救他出来,李靖廷心中没有把握,因为他知道二弟的手段。
可若是不救,张枢会不会吐露出一些别的事情?还有宫中的张婕妤……李靖廷只觉得此时有两把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管是进还是退都要有所损伤。
他转身去看二弟,可是李靖安始终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李靖廷只觉得一阵挫败。
处理完朝事,李承看了一眼下首慌乱的太子,不免在心中有些失望:“退朝吧。”
……
回到魏王府,谢清徽正在给长乐读《诗经》,如今的长乐已经两岁半了,能够清楚明白的叫阿耶阿娘。
看到李靖安掀帘子进来的身影,她清脆大喊:“阿耶!”
李靖安笑着脱去外边的大氅,先是净手然后才抱起小丫头:“阿耶回来了,我们的兕子今天有没有听话呀。”
长乐只是在旁乐,谢清徽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的嘴接话:“小丫头一点都不听话,今日在正院乱跑,可把萧妈妈吓得够呛。”
李靖安看长乐:“是不是阿娘说的这样呀?”
明明才两岁多,谢清徽二人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心虚,只是长乐还是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李靖安抱着她大笑,继而又拿起方才没有读完的《诗经》继续讲解。
直到用完午膳,萧妈妈这才吩咐人把长乐抱下去休息。
谢清徽看着他的好心情,忍不住询问今日朝中的事情,说到崔玉衡,谢清徽笑:“都说崔氏郎君最为刚正,他怎么肯受你的驱使?”
李靖安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我若直接登门或者派人去说,只怕崔玉衡以为我是想借他的手扳倒东宫,只怕那个时候咱们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了,所以我暗中吩咐李四把苦主送到了崔氏郎君当值的衙门,后来又由崔氏的人转告给了崔玉衡,如此方才成事。”
想到远在梁州的房乔和归期不定的裴晏、裴子翊,谢清徽回握住了他的手:“只怕这次因为张枢的事情,东宫要折进去不少的人,我不相信张枢私截贡品所挣得银子没有分给东宫党羽,太子若是舍弃了他,张枢也不会守口如瓶。”
李靖安点头:“正是这个理,不过他的身边现在还有温璋。其实最开始提出要对付我的也正是温璋此人,他出身平凡但是颇有见地,在东宫也一直是独来独往,并没有和张枢等人狼狈为奸,也算是个品行端正的郎君,只是可惜了。
眼下太子惊慌失措,温璋又在旁一力鼓动,接下来我们只要乘胜追击,完全可以攻破太子内心的防线。”
……
东宫含章殿。
“嘭”太子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东宫的内侍宫女全都跪地不言。
此时温璋匆匆走进来,看到两边空着一大半的位置,他心中也是一沉,不等他开口询问,李靖廷声音沙哑道:“方才大理寺已经去各府提人了。”
温璋私心里是觉得那些人死有余辜,可是他们到底是东宫的人,一个张枢倒了,半个东宫的人竟然被牵扯了进去,他只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全局。
太子冷笑:“魏王当真是好手段,先前沉默良久,孤只以为他是想把房乔这些人捞回来而在阿耶面前故作乖顺,却不想他选择在此刻我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
温璋上前低声道:“殿下,我们没有时间了,魏王来势汹汹,陛下的心里对殿下也多有不满,如果我们还要一再退让,那剩下的各位只怕离张枢等人的结局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