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巍峨东宫今犹在,只是却平添了几分萧瑟寂寥之感。虽然正值盛夏,但是谢清徽走在东宫的门前,仍旧觉得有一丝丝的阴冷。
守卫在东宫门前的俱是二郎的心腹,看到谢清徽和宇文缄,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太子妃,宇文大统领。”
虽然她已经吩咐过宇文缄关照东宫的主子们,但是走到这里她还是又叮嘱了一遍:“不管废太子做了什么,含章殿娘娘依旧享受亲王妃的待遇,而几位县主也还是陛下的孙女,殿下的侄女,你们一定要恭谨小心,万不可怠慢主子明白了吗?”
“是,臣等明白。”众人纷纷低头应声。
一直走到正殿门口都没有人影,谢清徽看着寥落的东宫也有些伤感,正在这时,崔嬷嬷出来迎:“参见太子妃,我家主子已经在等您了。”
看到崔嬷嬷一身素服,谢清徽问:“大嫂这几日可还好?”
崔嬷嬷摇了摇头:“自大郎君没了以后,主子一直郁郁,这几日也是多食素菜,人眼瞅着就消瘦了。”
“罢了,我去看看她。”谢清徽掀开帘子走入正殿。
曾经的东宫正殿最是富丽堂皇,废太子过世以后,崔丹音就搬来了正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将废太子生活的痕迹一一抹除,如今的正殿极为素净。
“大嫂。”虽然已是太子妃,但是谢清徽还是行了个常礼。
崔丹音只着一身素白襦裙,脸上也并无脂粉,清晰可见她的憔悴神情。
曾经的妯娌不说情同姐妹,但也算相交甚好,如今各自的夫郎兄弟相残,这二人见了面一时间也是无言。
崔丹音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四个月了吧?”
谢清徽摸着肚子点头:“是。”
透过窗户,崔丹音看向远方:“你不必感到愧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兄弟二人造的孽,而我们……也只是为了各自心爱的人罢了。
说来我还要多谢你,他死了,宫中的人还对我毕恭毕敬,想来是你吩咐过的,否则那日婉姐儿生病,依我现在的情况,怎么能惊动的了一整个太医院。”
“大嫂……就这么信不过二郎吗?”
崔丹音双眸微垂:“你说什么?”
谢清徽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嫂嫉恨二郎杀了大哥所有的子嗣,可是易地处之,难道大哥不会这么做吗?不过也就到这一步了,二郎不会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婉姐儿的病真的是意外吗?”
“你知道了。”崔丹音的眸中露出挣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了,确实是我做的,我不是不相信二郎,我是不相信将来的二郎。
婉姐儿虽然是娘子,但她的身上确实是流的大郎的血,来日她生下子嗣,她的孩子也就是大郎的外孙。
所有的仇恨和愤懑到这里就结束吧,我不希望这样的怨恨一代代传下去,这样会让我的女儿也过不上安生的日子,她的孩子也会被后世之君所忌惮,久而久之,他们会不会怨恨自己有一个罪人之女的母亲?”
“到了那个时候,大哥在朝中的影响力早已衰退,大嫂……虑的太长远了。”
崔丹音摇头:“不,弟妹,我痴长你几岁,自觉见过的事情也比你多些。远的不说,我们只说仁穆皇后和大郎二郎。
仁穆皇后的舅舅是大周武帝,她的身上同样流着宇文氏的血,也同样保持了对大齐杨氏的仇恨。
就算到时候没有朝中人挑唆,这份怨恨也足以让他们自己起了别的心思,我自知他们不会是二郎的对手,只会让自己落得身首异处的结局,到那个时候,大郎唯一一点的骨血也要背负罪名,我不忍心。”
“是我浅薄了。”谢清徽低头摸着肚子,似有惆怅。
“不是你浅薄,是我为人母的一点心思罢了。”崔丹音看着弟妹微微隆起的肚子神色黯然:“好好教导你的孩子们,不要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了。”
谢清徽看向她:“大嫂也要好好保重,就当是为了婉姐儿和三郎。那个傻孩子,带着丽华在千秋殿门口跪了一天。”
崔丹音眼中带了急色:“拜托你好好劝劝二郎,三郎还小,如果有什么事情冲撞了他,希望他看在仁穆皇后的面子上原谅这个弟弟。”
“我知道他们兄弟的性子,大嫂别着急。三郎和丽华是想接你们出宫,二郎也已经答应了,但是要五年以后。
三郎是真心孝悌大嫂的,丽华说只要肯让你们出宫,他们夫妇愿意玉碟除名,舍弃皇室尊荣,就算看在这两个孩子的份上,大嫂也该好生珍重才是。”
崔丹音眼中带了泪珠:“傻孩子,我不需要他们这样做。”她擦了擦眼泪看向谢清徽:“我不会出宫的,到死都不会,等将来孩子们嫁出去了,我也要在宫里守着,这是我自愿的。”
谢清徽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但还是劝了几句:“宫中的日子难熬,大嫂何不出宫过平凡的生活呢?”
“不必了,我这一生,生在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