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双眼,“你可听真切了?”
皇甫丘撇撇嘴,“若是听不真切,也不敢讲与殿下听啊。”
瑄王向没头苍蝇似的,左右乱踱了几步,又在原处气呼呼立了许久,最后竟扶额笑了起来。
彭玉见状,不由得开口唤道:“殿下...”
“呵,我还真是小看她了。”瑄王不住点头,眼神却狠戾,“好啊,好。”
只有皇甫丘还在状况外,“殿下与郡主不是盟友么?”
“盟友?”瑄王反问,“我与她结的是什么盟?”
“可之前几件事,郡主不是还助益颇深么,官家夸了殿下好几次呢。”
瑄王苦笑着,重新坐下来,“我那时太急功近利了,是得了父亲几次夸奖没错,可事实呢,不痛不痒,易储的心思,父亲是一丁点也没动过。反观文安郡主,倒是想要的全都得到了。”
“殿下的意思,可是郡主利用了...”皇甫丘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瑄王想要杀人的眼神瞪得住了口。
“其实从王妃告诉我,是内弟给崔清珞下了迷药开始,我就不该与虎谋皮的。”瑄王神色阴晴不定,“没想到一个刚及笄的丫头,心机竟然这么重。只是杀母仇人还未找到,便急着投靠太子,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彭玉轻哼,“年纪小,心计再重,毕竟看不长远。”
另一位幕僚黎邦道:“难道殿下认为,太子与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
瑄王避而不答,转头向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玄袍男子问道:“阿九,越州那伙坏事的人,还没找到么?”
阿九只是“嗯”了一声。
瑄王自嘲地笑笑,眉间似有哀色,“父亲该是有多心疼太子啊,南下赈灾,也要让暗卫跟着。”
“殿下是说,那些人是暗卫?”皇甫丘惊诧道。
“不然呢?眼看就要得手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瑄王讥笑道,“我这位皇兄,看上去人畜无害,傻里傻气的,其实暗招多着呢,不然,秉钰好端端怎么会战死呢?”
珩王?
皇甫丘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吞了吞口水。
“太子身边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阿九一张口,嗓音粗哑,似什么东西在摩擦,“瘟疫废了他们,不然就那几个废物,根本近不了太子的身。”
瑄王沉默须臾,“阿九,你说当日你与萧卿尘交手,他身手了得,可当真?”
“千真万确。”
瑄王不再开口。
黎邦问道:“那殿下准备如何对付郡主?”
彭玉沉吟,“郡主不在朝堂,又正得盛宠,想要让她吃亏,难。”
瑄王嗤笑了一声,“女人家的事,就让王妃去办吧,不用你们操心了。”
*
春风料峭,乍暖还寒。
萧卿尘借着要看团子的由头,死皮赖脸跟允棠回了崔府,此时正在坐高背椅里,抱着团子喝茶。
他见允棠专注,犹豫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问道:“明日,你真要跟我去拜祭母亲啊?”
“对啊。”允棠正在长案前打磨竹料,头也不抬,“怎么?不想让我去?”
“怎么会!”萧卿尘一激动,音调拔了老高,见团子吓了个激灵,忙在它头上抚了两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只是按理我应先跟你去拜祭永平郡主的。”
“她早已不是郡主了,还是不要这么称呼了吧。”允棠对着手里的物件吹了两下,歪头想了一会儿,“想来,我还只去她的坟前看过一次,舅舅说,已经在祠堂为她立了牌位了,我也没去看过。我是想着,总得等到为她昭雪的那天,我才有脸见她啊,不然去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萧卿尘在团子头上胡乱抓着,“去让她看看你也好啊。”
允棠轻笑一声,仰脸道:“不是说故去的人,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吗?那便是时时都能看到我,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
萧卿尘哑然。
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理论,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更可气的事,细品之下,他竟还总觉得她的话甚有道理。
“允棠!”
一道女声猝不及防地劈了进来,接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帘栊一挑,崔南星气喘吁吁闯了进来。
“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允棠嗔怪一声,继续打磨手里的竹料。
崔南星端起案上的茶盏,将里面半冷的茶汤一饮而尽,随后一抹嘴,抢下她手里的东西,急道:“别弄了,出大事了。”
允棠对这妮子大惊小怪的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面无表情问道:“是吗,什么大事?”
“万起将军,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