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
崔奇风上下打量他,“你说你自己是武将?”
伍巡紧抿住唇,不再开口。
“给他松绑。”崔奉道。
“父亲!”崔奇风急道,“此人身手了得,要是一不留神让他跑了,再抓可就难了!”
崔奉道:“他毕竟是救下允棠的恩人,没有恩人被如此对待的道理。”
伍巡错愕抬眸。
崔奇风不服气,“可清珞坠崖,不也是他们追的么!顶多也就是个将功补过,断没有千恩万谢的道理!”
“崔将军说的是,伍某罪大恶极,任凭处置!”
“处置?”崔奇风嗤笑,“就算将你千刀万剐,我妹妹也是回不来了!”
崔奉起身,沉声道:“伍巡,我知你是受他人指使,我只是想朝你要个名字。”
伍巡闻言,惊恐摇头,“不,老将军还是杀了我吧,我不能说。”
“你一个孤家寡人,无妻无子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崔奇风不耐烦道,“我们不是在跟你讲条件!”
“崔将军有所不知,做私军,会将软肋查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放心交代那么多重要的事。”伍巡垂下头,摇头道,“他们已经知道我定期会给万夫人送钱,若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万夫人一家性命不保啊!都怪我麻痹大意,如今万卓夫人已有了身孕,我断不能出任何过错!”
“你说的是汴京城吗?”崔奇风惊道,“我竟不知道,汴京城内还有如此一手遮天的人物!”
谁知伍巡听了更是疯狂摇头,“将军不要再问了,放我走吧,我求求您了!”
崔奉看了他半晌,冷冷开口,“是太子党么?”
“父亲...”
伍巡身子一僵,瞪大双眼,跌坐在地上。
看他的模样,崔奉心底已明白七八分,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去,“你走吧。”
崔奇风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怎么就是太子党了?你把话说清楚!太子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
“奇风!”崔奉硬生生打断,“让他走吧!”
“老将军,将军!”伍巡回过神来,额头不住奋力往地上磕,“我求求你们,派人保护万家老小,好不好?我求你们了,我伍巡做牛做马...”
“你放心吧,单凭你一人的证词,我什么都做不了。”崔奉阖上双目,叹道,“你走吧,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崔起风一把扯住他,暗暗咬牙,“我好不容易抓的,就这么放了?”
见父亲仰天长叹,崔奇风心头升起怒火,“你住在哪?你最好实话实说,日后我若找不到你,我便拿万家开刀!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为了我妹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伍巡被逼说出住所,随后崔奇风匕首割开绳子,他冲出院子,跃上墙头便没了踪影。
“父亲!”崔奇风只觉得颅内血气翻滚,头痛欲裂,“您知道的,太子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仁善的人!”
“我说太子党,又没说是太子殿下本人。”崔奉缓缓转回身,面色凝重,“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谁又能脱了干系呢?”
崔奇风怔在当场。
“奇风啊,我似乎从未曾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我现在只有你了。不要...”崔奉声音哽咽,“不要再做任何危险的事,找个时间面圣辞官,我们一家搬去扬州,让遥儿离父母也近些,可好?”
崔奇风眼眶一热,几乎就要落下泪来,“父亲...”
“就这样吧,我乏了。”
不知为何,崔奇风竟头一次觉得,父亲的步履有些蹒跚。
*
官家接过程抃手中的汤药,紧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程抃忙递上一颗梅子,“官家,这是文安郡主特意送来,给您压苦味的。”
官家点点头,将梅子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果然清爽了许多。
太子垂手立在堂下,屏息敛气,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你说说你!”官家看到他,又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在空中点着,“秉铖在朝堂上公然顶撞你,你都不加以斥责,你是怎么想的?”
太子唯唯诺诺,“本来兄弟之间,各抒己见,也没什么...”
铛!
官家气得将手里的串珠扔了出去,“你,你是要气死朕啊!咳咳!”
程抃忙去抚官家后心,“哎呦,官家,别气着了,您这病还没好呢!”
“滚滚滚!”官家一把将程抃推开,“你是储君,你代朕监国,你是君,他是臣!朝堂上论什么兄弟?”
“朝堂上不斥言官,这不是您说的么...”
“你——”官家满床找能丢的物件,“程抃,你把那香炉递给朕,看朕不打死这个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