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抓住了趁机越狱的猫。那只同样弄得一身狼狈的长毛猫像是终于认清了自己将要被抓回去的命运,竟然一反今天早些时候上蹿下跳的劲头,乖乖巧巧蜷在井上怀里打瞌睡。原打算将抱猫的任务交给班里唯一的女孩子的两个男孩子在目睹猫手脚并用,身上每一根毛都在诠释着抗拒意味的一阵挣扎(并且差点儿又险些窜上井上的头顶再次逃窜)之后,默契地选择了让井上来负责这个任务。
井上和清水绞尽脑汁想替这种局面找到一个解释,至于笼岛则在男孩们手忙脚乱的一阵搪塞之后撇开视线,好一会儿才语气平淡地说道:“无所谓。”
……
那是他刚刚背弃自己的诺言以后没过多久发生的事情。无数次在午夜梦回重温冷白色的电光中穿透女孩胸膛时的触感,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被丢在一个循环往复、没有尽头的噩梦里。电流在雨中发出摩擦空气时的爆鸣声,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琳。”
他无声地张大眼睛。雨季的降水淅淅沥沥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他甚至不敢缩回那只夺走女孩生命的手,只是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眼睁睁看着琳。她像是往常无数个日子里一样,朝他微笑。只是在后者将自己判处要为之赎罪的无期徒刑之后,这种能包容一切,甚至是死亡都一视同仁的笑容就也成为他诘责自己的利器。
是他不够强,是他不能保护琳,是他违背了和带土的诺言。
是他旗木卡卡西的错。
琳死后的第二个夏天,卡卡西没有像往日一样被梦魇惊醒。在难得平缓的梦里,目之所及一无所有,声音、情绪、五感、思维……一切都是空白,所有存在皆为零——像是一片死寂的海岸,强制性切断内外一切联系,剥夺一切赘余,毫无道理可言。在那里,他就只是卡卡西,又似乎谁也不是。这样的梦持续了三天,直到他隐约察觉到这片虚无中有谁的存在,竭力调动起本能的警戒心,探究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