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挪开视线,而是直直注视着四楼的那一处。
如果相田佳奈是爬出窗户、踩在水管上,手抓着旁边的窗户……那她理应是靠自主意识爬出去的。水管并不稳固——无论是常理还是心理来说,必然是被逼到不得不为之,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脆弱的水管。
……她在躲避着什么吗?
相田佳奈想从什么身边逃开?
一阵凉气忽地窜过后颈,齐木莉绪顿了一下,习惯性地摸了摸发凉的后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西田孝太郎知道的情报有限。莉绪想办法挖了一点细节,萩原研二也跟伊达航交换完情报,又和松田阵平低声交换了几句话。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打算到四楼看看,大家便依照原订计画解散了。
齐木莉绪写字的速度很快。她负责记录,萩原则是很好地运用着那张一笑就能倾倒女性的皮囊,驾轻就熟地与休息中的女同期们交谈着。
萩原的效率很快,一人应对多人也游刃有余,还能准确地为每一位女孩找到插话的气口,让大家都顺利吐出心中所想。
莉绪的本子上也写得满满当当,好几个重点以及被重复提及的单词都被她圈了起来,乍看之下略显凌乱。
「这下有点难办了啊……」
齐木莉绪挥手与女同期们道别,便听见萩原研二的嘀咕。
对于这点,齐木莉绪深有同感。
「受害者听起来是真的不喜欢小山同学,对同期说了很多……对小山同学不太好的话。」她转了一圈笔,眉毛细细的皱成一团,连嘴都不自觉微微噘起,「感觉问得越多,就越觉得小山同学确实有可能对受害者下手。」
什么从高中时期就缠上她、跟在背后献殷勤,在相田未提及的情况下便准确地知道她的血型以及家庭环境,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出现在相田家,甚至把握了她的每一次生理期时间,总在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不必要又很难处理的礼物……诸如此类令女孩子起鸡皮疙瘩的消息接连不断。
小山贵大这个人在相田以及她的好友们口中,似乎被抹去了所有优点,变成一个可怕的追求者。
而这位可怕的追求者,在得知相田交了男友后,有没有可能做出更极端的事——?
日本的跟踪狂伤人事件可屡见不鲜,莉绪也办过不少相关案子,对此见怪不怪。
「是啊。」萩原研二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而且除了西田以外的目击者都给出差不多的证词,更坐实了相田可能是被谁追逐、或者是被迫爬到窗户外的可能性。」
「因为受害者是背部朝下的,对吗?」莉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假设受害者站在水管外是因为想要逃离原本所在的地方,那她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的威吓,导致她想要借着爬窗的行为,逃离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她在窗户外时也会因为高度警戒而不敢背对危险。」
「这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的走向。」萩原研二同意她的分析,「按照现在的证词,想要证明小山无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小阵平能在监控室找到小山的不在场证明,」
但他们都知道这很困难。
除了齐木空助的实验室以外,莉绪从未见过亲眼有哪个地方装设了无死角的监视器……日本注重肖像权以及个人隐私,并没有零死角的观念。
更何况,警校是正义以及光明的警察的庄严之地,总有些爱面子的老骨头会固执地认为装设过多监视仪器,就代表了社会治安的混乱——这就不多提了。
总而言之,警校内基本上只在几个重要的地点前会装设一两个,其他地方能不能找到监视器全看运气。
看来小山贵大的运气不太好。
他们观察下来,实在没能在关键位置见到监视器。
萩原研二的眼神在小同学认真思考的脸庞上扫过。
几秒过后,他张口,声音轻得几乎能被周遭的环境音淹没:「……小莉绪觉得,相田的坠楼和小山没有关系吗?」
莉绪倒不怎么犹豫:「有可能有关系、也有可能没有。」
萩原研二惊奇地眨眨眼,「意外的模凌两可呢……我以为依照小莉绪的个性,会斩钉截铁地说相信小山。」
「在办案时,必须要尽可能摒弃杂讯,才不会因为过于浓烈的主观情感导致误判。更何况这起案件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不清不楚的,完全是团迷雾。」
齐木莉绪语气冷静,朝萩原解释过后,声音又软了一点,小声说道:「不过,我确实希望这件事和小山同学没有关系。松田同学很重视这件事,我并不希望让他失望,但这不代表小山同学没有嫌疑。」
想起那位希望能够帮助同桌、相信着小山的青年,莉绪不希望他真挚的心被辜负。
萩原研二注视着小同学,仔仔细细地审视一番,见她没有半句谎言,萩原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没有关系,小阵平很坚强啦!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他们又跑去打探了点消息,等问得差不多时,时间也已经过了一半。
合上本子,莉绪宣布:「我们去找小山吧。」
*
第一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