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辛容三人已经听见了身后隐约的马蹄声,互相对视一眼,继续镇定前行。
马蹄声越来越近,运送队伍听到一声厉呵,纷纷停车回头看去。
只见七名骑马的壮汉,纷纷拔出宽刀。
中间那名络腮胡壮汉骑马上前一步,宽刀直指辛容,面目凶狠,语气冷厉:“交出银钱,爷饶你们不死!”
柳慕一声喊:“山匪劫掠,其余人躲避!”
辛容和英落随手抽出长剑,与柳慕一起剑指对方。
陈家侍从纷纷跑向山路两侧的树林,个别人还想将货物一起架走躲起来,奈何牛车太慢,只好放弃。
水丘辞骑马快奔,只希望快些追上吴耕等人。
多他一个人,辛容他们胜算就大一些。
纵然他没有招式精妙的武功,但他也没少跟人厮杀。
他的父亲读了半辈子书,去没能被举荐做官。
耗尽家财找门路,却被人骗光了钱财。
官财两失后,发疯砍死了那怂恿他花钱买官之人,又砍伤了不少无辜之人。
水丘辞在父亲被问斩之后,面对的是众人的指责与孤立。
还有些被砍伤之人的亲人,时不时对他咒骂拳打脚踢。
大概一年多的时间,他脸上都带着伤,看不出清俊的模样。
身上更是有数不清的青紫淤痕,交叉重叠,看着骇人。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或许是母亲已经跪下了,或许是慑于律令,没有人真的将他往死里打。
他想清楚了,只有道歉,没有赔礼,是得不到原谅。
母亲做工赚的钱,也只够两人生存而已。
田产财物被父亲变卖光了,小小年纪没有能力赚太多钱,他就想着捉拿贼人,赚取官府赏金。
一开始,他只能抓些小贼。
没有武功,但他有狠厉和拼命,挨打是避免不了的。
为了避免被母亲发现,他去得是稍远些的大县,谎称有儒者看中他愿意教他。
伤得太明显了,就在外面多待些日子,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时间长了,完全靠自己练出了实用又狠绝的制敌招数。
群盗他自然不会独去冒险,但是见到落单的,他可以轻易得手。
几年下来,他终于用赏金偿还弥补了那些被父亲砍伤的无辜街坊。
只是他眼神中时时透出的狠厉之气,却让周围人避而远之。
这三年,他不再与人厮杀赚取赏金,而是帮人做工种地。
重新静下心来读书,神情面容也变得极其温和。
明白自己重生后,本以为已经改变了命运,没想到如今还是要再度与人厮杀。
想到辛容他们可能已经与吴耕七人狭路相逢了,他心中愈发不安,驭马疾驰,速度不减。
终于,他远远地看见了缠斗在一起的人。
待离得更近了,他发现辛容和英落两人应付四人,柳慕单独对付吴耕等三人。
他快速骑马过去,翻身下马抓起牛车上一柄青铜直刃长刀,毫不迟疑加入了辛容和英落的阵营。
“水丘辞你怎么来了,躲到树林去。”辛容一把将水丘辞拽向身后,又将他推出了打斗圈。
水丘辞稳住身形,执刀向一人刺去。
他还是没什么招式,与对方一个刺长刀,一个挥宽刀,互砍起来。
辛容挥剑如行云流水,瞬间找准时机刺伤一人后向旁边看去。
只见水丘辞和对手刀刀互相攻击要害,他步伐毫无章法,却总能惊险地躲过那把宽刀。
辛容四步闪身过去,一剑刺向与水丘辞互砍的那人,不过两招就和水丘辞一起击伤了那人。
尚未收回剑,感受到身后的刀风,她即刻就要转身应对。
不想还未完全转过身,就被水丘辞抓住左手腕扯到了一边。
她想要越过水丘辞去对付那人,却被水丘辞修长的身躯挡住了。
水丘辞靠前一步挡住辛容,抬手转腕挡住一记刀锋后,刚想回腕刺出长刀,不料被身后之人扯了一下,后退了一步,一刀斩空。
辛容趁机侧身越过水丘辞,却见那人根本无心应战,早已迅速跑走,一跃而起跳上马背,骑马跑入了林中。
见英落对敌有些吃力,她赶紧过去支援,两人合力几招就将人刺伤了。
此时柳慕已经将其中两人击伤在地无力反抗,剩余一人他自然能轻松应对。
辛容见逃走得一人早已没入林中,不见了踪影,转身看向水丘辞,精致的下颌一抬:“你看,五两赏金跑了。”
水丘辞星眸微垂,紧握着刀柄,说道:“是在下的错,不该不自量力,随意插手。”
辛容看见身形清瘦的水丘辞一脸歉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