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向水丘辞挑了下眉。
水丘辞装作没看见,心中失笑又不舍:诸侯可没那么容易接受此事,辛容可以留京督促此事施行。
至于抚羌校尉一职,这次非他莫属。
他是不会让辛容去对付羌族骑兵的。
兵马不足,孤军深入,容易陷落,危险重重。
水丘辞是走在两千石以上官员的后面,退出清凉殿的。
辛容虽走在前面,却不经意地放慢了脚步。
不一会儿,两人就与前面的众臣,拉开了一段距离。
默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
殿外,小雨淅淅沥沥。
“辛大人,辛大人——”
水丘辞听见后面黄门侍郎的喊声,顿住了脚步,看见辛容回过了头。
“钟侍郎,陛下找我?”辛容回过头问道。
“陛下让奴才,给您送一把伞。”黄门侍郎小跑过来,恭敬地递上了一把浓墨重彩的油纸伞。
“臣谢过陛下隆恩。”辛容撑开伞,谦恭地说道。
“奴才会转达大人的谢恩。下雨路滑,辛大人慢走。”黄门侍郎说完,转身从水丘辞身边跑了过去。
前面众臣听见喊声大多回过了头,看见身后情景心思各异。
这么点小雨,至于吗。
一半俸禄换来的,值得吗。
那事难道不是吏曹史水丘辞先提议的吗,反倒让辛容抢了风头。
啧啧啧——俩人本来就不对付。
辛容高高举着伞,肆无忌惮地冲水丘辞一笑。
在前面那些人看来,她这分明是在炫耀挑衅。
浓墨重彩的伞下,是傲气不减,又带了清逸笑意的面容。
水丘辞心中怦然垂眸不语,他不能过去与她一起在伞下。
看着辛容略带歉意地转身离去,他默默跟上却心中一凛:陛下,是真的偏爱,还是在捧杀!
雨越下越大,水丘辞眼看着辛容向宫门走去,而他自己则要换个方向去尚书台。
辛容作为司隶校尉,自己带头主动奉上一半的俸禄,陛下偏爱她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情形与上一世,不可同日而语。
阳王和韩驸马反叛已经解决,陛下下诏处死的人不到百人。
任何一位帝王对待反叛,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陛下此举,已经全然不像上一世那样暴戾严酷。
而辛容即使是司隶校尉,也不必像他上一世那样,大肆抓人动辄厮杀。
只是留京为钱粮周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大动干戈。
水丘辞站在雨中,半身湿透,眸光微闪。
在争取到抚羌校尉一职离京之前,他一定要再见见辛容,说说话。
辛容下朝后,在司隶校尉府与律令师探讨修撰律令事宜,回去得稍微晚了些。
吃完饭,喝着茶,她听程千芷汇报着关于宋昭清的事。
“既然她安分,那就让她留下吧。日后想好了出路,她也可以走。石青和金来,都被我收进司隶校尉府了,你一个人操持府邸,有些太累了,况且你不是更喜欢去墨宝斋吗?”辛容温和地说道。
程千芷坐在一边,柔声说道:“那时小院里白天就我一个人,所以我就想着去墨宝斋帮忙,也能赚些银钱。如今,这么大的府邸,也没个信得过的人看着,我是愿意留在府中的。”
“随你心意,自己做主。太累或者不喜欢待在宅子里,尽快培养几个信得过人就可以了。”辛容放下茶盏说道。
“英落姐姐都嫁人了。大人如今官至司隶校尉,又被陛下赐了府邸,是不是也该娶妻纳妾了。”程千芷低着头说道。
辛容倒没在意程千芷的神色,从一开始,她就彻底断了程千芷侍奉她的念头。
这两年,程千芷也从未再靠近她提起过此事。
只是程千芷自己没了父母,又不想回烧何羌部落,也只能留下来。
这一留,都留了两年多了。
辛容听英落夸赞过程千芷,她自己也看在眼里。
程千芷学习能力很强,两年多前,她九天认了两千多个字。
“以后再说,你回去休息吧。”辛容半躺在榻上,随手翻看着律令。
程千芷偷偷抬眼,只觉得清俊傲然的人,认真看文书卷册的样子,更是别有风情。
辛容没听见关门的声音,抬头看见程千芷还在,关切地说道:“千芷,你有看上的人,就跟我说一声。人你自己挑,婚事本官给你做主。”
程千芷见辛容突然抬头,连忙低下头,藏起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听见辛容所说的话,她紧紧地攥着丝帕,没有说话。
辛容轻笑一下说道:“你跟英落待一起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会受她影响呢。倒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