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与贾昌细算了每支簪子的价格,最后贾昌付了她十五两银子。
算下来秦桑的绒花簪在这里比银簪贵些,比金簪便宜。而绒花原料价格较低,这也算得上是当代奢侈品了,秦桑心想这独家手艺可真值钱。
这一批绒花,让贾昌看到了秦桑的实力,他相信这绒花能够在达官贵人间流行起来,于是便邀她加入他家绸缎庄,开辟一条新的路线,专产绒花,便由她做负责人。
秦桑没有立即应下,只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在与他互相交换了联系地址后便离开了。
她抱着沉甸甸的十五两银子,心中十分满足,肉肉啊,这下可以吃个够了。
从县城回村的路似乎好走了很多,沿途的风景都更怡人了。
祁礼迈着轻快的步伐,对秦桑说道:“嫂嫂,你好厉害,要不是你做的这些绒花,我们一家人一年不吃不喝也挣不了这么多呀!”
“嗯,妹妹你也很棒,做这些绒花,你帮了我很多。这只是个开始,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努力。”
秦桑说完便觉得怪怪的,这都是她的真心话,可怎么听起来像是商业互吹似的……
好在祁礼甜甜一笑,并没有奇怪的感觉。
“嗯,那嫂嫂要接受贾公子的合作邀请吗?”
贾家家大业大,出手也阔气,若是答应加入,短期内必定会有不菲的收入,但长期来看,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呢?秦桑不很确定,于是便问了问祁礼的看法。
“我以为咱们暂时不能同意这项合作,”祁礼道,“现在已知嫂嫂的绒花必定会在富人圈受到欢迎,所以贾公子才会热情邀请拥有独门技艺的嫂嫂加入。
“如果加入贾家绸缎庄,批量制作销售绒花,到时候得到绒花的人都只听到贾家绸缎庄的名声,却不知嫂嫂;而要大量制作绒花,必要请许多学徒工,待到那些工人技艺成熟了,嫂嫂对绸缎庄来说,便是可有可无了。待到那时嫂嫂若想脱离绸缎庄自立门户,便敌不过已打响名声的绸缎庄。
“所以现阶段还是先把自己的招牌做起来,让买家知道,这绒花是一位叫‘秦桑’的女子做的才行。”
秦桑心中汗颜,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想不到这些,她心里竟还想着,那贾昌看着人还不错,似乎可以合作试试。
她一本正经地回道:“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桑打算绝不承认她就是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那嫂嫂可有别的想法吗?我们还是接着摆摊吗?”
“摆摊效果不好,几乎没有富家小姐逛咱们这种不入流的散摊的。之后要怎么做,容我再想想。”暂时还没想到。
……
一整日,天都是阴沉沉的,终于在她们快到家时,下起了雨。
还好雨不大。
只是正月里严寒,雨水淋湿发衫,北风吹过,让人直打哆嗦。
秦桑和祁礼手挽手挤着,快步往家走。
当她们揣着银子湿漉漉的出现在家门口,祁母又是狠狠自责了一番,随即将准备好的热水打好,让她们擦身,她自己则又转身去厨房煮姜汤。
换洗一番,秦桑依旧觉得身子凉凉的,便躺到床上,用棉被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祁义为她端来热姜汤,坐在床沿看着她喝下。
踌躇半日,开口说道:“桑桑,若是辛苦,你就别做这绒花生意了。”
秦桑看他满眼内疚心疼,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这话他也很不愿说,倒不是指望着她挣钱,而是像个空口说白话的样子,很不好看。
她没说别的,只对他说:“好,等你过了县试、府试,中了秀才,我便不做这生意了。以前是那孙贪官卡着,害得你科考不成,接下来可没借口了哦!”
“嗯。”他只重重地应了声,随后又说道,“桑桑,你真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秦桑笑道:“这话是好听,可你总共才见过几个女子?”
“无论见多少,你都是最好的。”
不管怎么说,听到这种话总是叫人开心的,她止不住唇角上扬笑出声来。
这破漏的茅草屋,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扛不住,漏处一嗒一嗒地往下滴着水。
祁义坐在床沿陪秦桑聊着天,听她讲今天与那贾昌见面的事。
对贾昌提出的邀请,祁义也说了他的看法。
“我以为不可答应。”他与祁礼一样持反对意见,“你们第一次出门摆摊时,碰到那地地头蛇牛二,那一片的摊贩苦其久矣,贾老爷出现时,表现得像是才知道牛二的所作所为,桑桑你想想,这可能吗?”
秦桑一惊,诶?不可能吗?
“这牛二要么就是依贾老爷的授意,去做的这些事,如若不然,也是贾老爷默认了的。而这次贾老爷知道他的舅哥孙县令落马了,却不控制手下收敛,就是为在当日那种场合造出一个不知情且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