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中到目前为止仅有的一打多的情况,甚至直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自己的右手有多疼,以及扔开那件T恤之后看到的余灿的脸有多苍白。
但随之而来的“为什么他当时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先带她离开那个地方”“为什么只有那一次见面”之类的问题,又让他陷入了迷茫。
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就算确实因为这样的事情有过萍水相逢,但他不能再以这件事作为话题的开端,甚至最好不要再提起。
也就是说,在余灿看来,她或许宁愿没和他见过——至少是因为那样的事情见过,过多的提及只会给她带来时隔很久的多次创伤。
等孟宴臣赶到地下车库,余灿正好已经坐上了自己的摩托车。
大概是听见了电梯开门声,准备戴头盔的她下意识扭头看过来。
和之前一样,她的眼神很淡漠,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但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旋即转回去,戴上头盔出发。
肖亦骁前没几天还在跟他说,川崎的排气声浪很好听,尽管起步有点像拖拉机,但拉档之后就变成了低沉的嘶吼,如同野兽发怒的前兆。
余灿这台车没做改装,音浪声就是最原始的模样,虽然没有那些改装车的声浪那么强烈刺耳,但也足够在已经很是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拉出阵阵回声。
截止到目前,余灿和她的座驾依然是他在燕城看到的第一个女骑手和第一台川崎。
但……
孟宴臣还记得她结结实实喝了两大杯威士忌,只在原地停了一阵就匆忙去了自己的车边,一脚油门,大劳便迅速追了出去。
他们各自住的小区就隔了一座跨江大桥,从国坤回去,最快的方式是从快速路上高架然后再快速路,但燕城的所有高架桥都不允许摩托车上去,余灿只能绕市区主干道。
她原以为至少这周之内不会再碰见孟宴臣,却没想到自己在快速路上疾驰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一辆大劳古斯特。
她快,古斯特也快;她慢,大劳跟着慢。
属实烦人。
快速路的最低限速远比市区主干道快,她没那个功夫研究身边这车究竟是谁的以及这人为什么闲得无聊跟着她,也确实不想顶着被扣分的风险跟这位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哥炸街竞速,实在烦了,再次加速。
大劳车主似乎早就料到她想甩开,油门紧跟着踩下,再次跟上。
古斯特的声浪算是她比较喜欢的类型,此前还没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她在国外看车,她首选的就是劳斯莱斯古斯特。
低沉但不失张扬,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尖刀,一旦察觉危险,利刃出鞘,速度极快地在黑暗中只留下一道寒光剑影。
但从气质上来说,倒是符合她今天顶着饭点去见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