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陈董就来劲了：“当初融资来的钱，还有我们几个股东的钱，都已经到誉诚口袋里去了，就为了那个破高尔夫球场。当初说得好听，要把我们康鑫打造成国内头部高值医疗耗材生产商，实际上净搞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们去问誉诚要钱，余少峰居然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还说要我们去跟外国佬赊账？天底下哪有不给钱就提货的好事？”
孟宴臣颔首：“那陈叔的解决方式是什么？总不能失信于投资商和合作医院吧？”
对方更起劲，直接把他们和誉诚合计租借华恩生产线的事情和盘托出，再就是之后余灿亲口拒绝，姜淑云知道之后出离愤怒并直接追去实验室。
孟宴臣确实知道现在才知道余灿遇袭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的细节，内心再次掀起风暴，面上却始终淡漠疏离，仿佛根本不在意他们三家企业之间的那点勾心斗角。
陈董故意叹气：“其实我一直都充分相信小孟的眼光，你当初选华恩，不就是看中了余灿吗。虽说余家对这个女儿确实是严厉了点，但棍棒底下出孝子，余灿能回国做贡献，也得是余家的功劳，她学来的那点技术，本就是该为广大人民群众做贡献的。ECMO技术和设备在国内暂时没有普及开来，耗材也属于高值那类，只要我能把康鑫做起来，华恩也得给我打工。”
他确实懒得扯皮：“陈叔希望我怎么做？”
对方相当满意于孟宴臣的“上道”和“坦诚”，这回主动给自己倒了杯茶：“国坤对高值耗材有兴趣吗？”
“当然。”
“那小孟愿意做进口代理，还是做自主生产？”
“正如陈叔所说，这是个过程，从制造到创造，我们也需要摸索前进。”孟宴臣反手招来助理，随后从他手上接过自己的pad。“但是陈叔，国坤不做赔钱买卖，更不会替人收拾烂摊子。”
陈董急忙摆手，像是在甩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亦或者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小孟这就误会叔了啊，没这回事，怎么会让我们小孟来替我们收拾烂摊子？这事是誉诚惹出来的，跟我们康鑫都半点关系没有，怎么会扯上国坤？我只是想问问小孟的想法，像听听小孟从投资人的角度出发，能给点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要知道，现在咱们小孟可是圈子里最……”
孟宴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但是陈叔，我个人倒是愿意偶尔做点赔钱买卖。”
对方一下子顿住，茫然地看着孟宴臣。
他笑了笑，把pad推到陈叔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是康鑫的股价走势。
陈董还是没明白，抬眼看向孟宴臣：“这是？”
孟宴臣全程微微侧坐，从陈董面前收回pad，扬起嘴角：“陈叔，这是我做的第一桩赔钱买卖，当然了，也是最后一桩。在大家都急着保点本金、像甩出烫手山芋一样抛售的时候，我当了这个冤大头。”
“我就知道小孟眼光好。”陈叔甚至激动得开始拍桌，眼里紧跟着有了光。“我就知道小孟不会见死不救！你这人情可太大了，哎呀我真是……你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
“叔叔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
孟宴臣把pad交回到助理手上，视线依然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泰然自若地再沏了杯新茶。
茶水很烫，所以他没急着捏起那只漂亮的主人杯，而是整个人自然地向后靠，翘了个舒服的二郎腿，双手自然交握着放在腿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他还是那样，面上笑得礼貌客气，却都只是浮于表面，眼里依旧不见分毫笑意。
“陈董应该很清楚股权相关知识，毕竟作为大股东之一，这点事情还是要多注意，以免家底在无意之间被人掏空。国坤的股东就很注意这点，每位股东都配备了专业助理来经办这些相关大小事，一旦出现任何变动，我、董事会和股东会都会知道。”
孟宴臣坦然得有些恐怖，满眼上位者的从容与镇定，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国坤不做赔钱买卖的道理很简单，大企业的任何大金额投资都要经过重重审核，股东会和董事会都要过目，耗时长，劳神费力，最后还不一定能有好结果。
“云济是国坤名下的公司，但国坤从不左右集团名下公司的想法，所以云济的工作规划如何，国坤管不着，他们想不想做高值耗材，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如果他们决定进军高值医疗器械耗材生产领域，我充分支持，并会从国坤的角度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和资源倾斜。
“但个人投资完全独立，不受任职企业控制，我名下那点私人投资，国坤管不着，那也完全是我自己的钱。在陈叔来之前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我很荣幸地以个人名义成为了康鑫科技的股东——哦，是大股东。
“今天开盘依然是跌，这桩买卖确实亏得让我有些头疼。但是没关系，我们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甚至是等待奇迹的耐心，对吗？”
陈董似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