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一个私人别墅恒温泳池旁。
顾津亭站在泳池中,一只手攥着黎窈的胳膊,一边安抚着站在泳池扶梯上浑身僵硬的她:“没事,哥哥在这呢。”
“哥哥牵着你的手。”
黎窈往下又走了两个台阶,当水没到胸口的时候,她开始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脸色发白。
顾津亭观察她的神情:“不敢继续了?”
黎窈踟躇:“我……”
顾津亭温声道:“那我们先停在这里,你先感受一下水压挤压你胸口的感觉……你感觉一下,水波拍打在身上的感觉,是不是又轻又柔,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
黎窈放松下来感受了一下,继而点点头。
顾津亭拉着她继续往下走——
水波来到接近下巴的位置 ,黎窈的眼皮开始颤抖,额上有了冷汗,她无助地喊着:“哥哥,水好像要淹到我了。”
顾津亭上前一步,他一只手仍攥着她,另一只手托到她的腰后,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平稳温柔:“幺幺,放松。”
“听哥哥的话,我们现在深吸口气,从眼睛开始放松。”
“眼睛……”黎窈深吸了口气,缓缓放松眼睛,眼皮的颤抖渐渐停止。
“然后是鼻子放松。”
“鼻子……”黎窈的呼吸开始变得轻缓。
“然后是脖颈,胸口,腹部……”
顾津亭每说一个部位,黎窈的注意力就集中到哪个部位上,然后缓慢地呼吸放松,渐渐她感觉好像没那么害怕了,水流依然挨着她的皮肤轻轻拍打,可是就像他所说的,水很温柔,并没有那么可怕。
顾津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们幺幺真勇敢。”
他退了一步,放开她的手:“你低头看看,你现在已经自己站在水里了。”
黎窈闻言睁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发现自己真的走下了泳池,阳光折射进水面,水波晃漾间她看不清水底下的地面,但依然可以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正踏着坚实的地板。
顾津亭逗她:“谁说你要被水淹没了?”
“现在要不要试试闭气?”
黎窈有些迟疑,她在家里用水盆练习的时候都没办法,现在要真正沉入泳池里闭气练习,她更加觉得恐怖。
“水里……会有声音。”
“什么声音?”
就像是一个人站在寂静无边的海滩边,海啸突然铺天盖地从天边涌来,那种想要把人吞噬的轰隆滚鸣声。
这样想着,拍打在身上的水流又变得可怕了,她的胸腔开始感觉到一种极度逼人的挤压感,像要她身体内的全部空气挤出来,让她无法继续呼吸。
顾津亭发现黎窈站在水里开始大喘气,握着他手臂的手也跟冰一样冷,他神色稍紧,上前两步轻拍了下黎窈的脸颊:“幺幺?”
黎窈睁开眼,她紧紧靠在他身上:“哥哥,我们回去吧,我害怕……”
顾津亭安抚道:“好,那我们先上去。”
上了岸之后,顾津亭拿了件浴袍给黎窈穿上,进屋内倒了杯热柠檬水出来。
温热的液体淌过喉咙,黎窈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她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哥哥,我还是做不到。”
顾津亭帮她撩了撩颊边垂落的湿发,笑道:“怎么做不到了?刚刚不是顺利下水了吗?没事,我们慢慢来。”
这座位于洛城庭山半山腰的别墅是顾家名下的产业,顾津亭平时很少过来,但每两天都会固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收拾,所以别墅内很干净,刚好周末,顾津亭打算带着黎窈来这住两天,看看能不能帮她克服下水的阴影。
中午顾津亭简单弄了点吃的,吃完后陪着黎窈在别墅区周边的环山道闲逛。从这里的环山道,可以看到一小片内海,今天的风不大,远望过去,阳光在海浪尖上跳跃,整片内海像是镶嵌在天地之间的蓝色宝石,漂亮极了。
经过一片松树林时,顾津亭说:“这片松树林里有不少松鼠,想看看吗?”
黎窈眨了眨眼,有些兴奋地道:“想看!”
两人走进松树林,里面郁郁葱葱,高高的松树织密成林,阳光被遮挡,只从树叶间漏下些许光柱,微风拂过,松针树叶沙沙作响,头顶传来阵阵鸟叫,让人以为误入绿野仙踪的童话世界。
走到某处,黎窈突然停下,激动道:“哥哥,真的有松鼠!”
“嘘——我们轻轻过去,不要吓跑它。”
“嗯嗯。”黎窈眨巴着眼睛用力点头。
顾津亭觉得她这副样子又乖又讨人喜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只见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抱着一个坚果在啃,柔软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
这副画面真是太治愈了,黎窈蹲在那里完全走不动道。此时头顶有什么突然砸了下来,黎窈感觉肩上一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