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剑尖当啷钉在银刺上,气劲如虹八面狂射,亢星君手臂一震,那铸星长刺竟禁受不住啪地断折,陈元诜不留他喘息之机,背手快速度剑,旋身狠起一脚把亢星君踹进倒塌的民居里。
风声骤停,动荡的一切归入平静。
遥辞扶起苏余音几人,无法靠近看清战况,先从袖中抖落一叠符篆捏到手心,向四周环视。三蟾宫弟子正陆续归位,自外围包成一圈,把他们封锁在了里面。
剑影迎面疾追,亢星君来不及再祭出武器,他赤手接下慑人锋芒,掌心固死东山昏,终于稳下了陈元诜的攻势。
亢星君弓身在断墙石堆,额角的血不断滑下,他淡淡一瞥指来的剑尖,无所谓地笑笑:“我知道了……小子,你让我有些惊讶了,你的成长很惊人,也难怪,怪不得……”
黑暗中疑有无数双眼对他们眈眈而视,左右幽昧无光,遥辞只能打出一张火符举到身前,这才看清整片荒地已经里三圈外三圈落满了人。
这些人不是三蟾宫弟子,却像是其他教派的修士,都身穿练功服,打头的几个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缓缓变换着步法,似乎在布阵。
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遥辞唰地甩开手中符篆,抽出所有风符咬到嘴里,强行翻手捏诀,一连摧动了百张,手背面颊顿时滚涌起经刻。
林儒手掌忽松,佩剑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并入头顶高悬的万千剑阵内。
苏余音慌乱撑身咯了一口血,操纵钏镯回到手中,随后仰起头向着陈元诜的方向嘶声喊道:“是魔修!魔修来了!”
磅礴剑势压顶坠来,魔修们一瞬闪身退离,鳞次矗立的锋刃将至,遥辞同时咬下全部符篆,在兵刃切切相磨下霍然开口:“风!”
冷兵与风涛浑然对撞,观音像突地拔起,风暴骤生肆意凌虐,顷刻逼停剑阵。遥辞口中符篆尽数化作齑粉,她险些被自己唤出的风卷走,好在肩头及时落上一掌,陈元诜自身后贴来,将东山昏贯在脚边,挡住呼啸的风,“师姐,伤到了吗?”
“我没事,不要恋战。三蟾宫在等魔修挪棺,他们要的应该是那龙王原身,不是我们的命。”遥辞全身经脉犹受火炙,她收手入袖,压抑着颤抖,“魔修就未必了,他们不会留活口去通风报信。”
如果他们几人边打边退,应该是能走的。
“他们抓了百姓,就在那里。”苏余音一瘸一拐走来,抬眼看了看他二人,环抱住两臂瑟缩着站到陈元诜身旁,“我还可以撑一会儿。”
这群魔修伪装成其他教派弟子赶回天河城,以施救为掩饰搜罗城内幸存百姓当做要挟,让他们不敢动手。
“你走。”陈元诜垂手握住遥辞,感受到她的震颤,眸中愈发坚定,偏头捧起她的脸,将她压退了几步,“你走我才能走!”
遥辞本想严词拒绝。这个关头谁也走不了,魔修与太一派不共戴天,怎会轻易放过他们其中一个,更何况亢星君若是想中途杀个回马枪抓走她去做移动血清库,也是防不住的。
然她再一思索,听出了陈元诜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这副模样,仿佛他对击退魔修有着十足的把握,而自己在这里则会让他施展不开。
结合上下文和错乱的剧情推断,遥辞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陈元诜可以超额完成历练任务,也就有可能提前学会终极技能,在中后期,他举手之间就能劈山分海,说不定现在就能刷几下出来。
原文剧情规定这场屠城是必败的,可是主角自历练后再无败绩也是白纸黑字,二者之间产生了矛盾,自己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交给世界自主判定就好了!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遥辞点头,一把拉过错愕中的苏余音,向林儒孔逸两人藏身处跑去。方才的风劲为他们逃离撕开了一条路,魔修们想再围堵上来,却被欻忽划过的疾光引走了视线。
阴云滚动而来,陈元诜手掌空握,压低的云天中似有造化万变,随他手掌收紧,风雷飞光都翻腾而上。
顷刻间,雷光千道,照夜如昼。
陈元诜袍角鼓动,他振袖一甩,手中握着一把霜雷灌注的光刃,一时之间云中滚雷齐齐堕地。
九霄雷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