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林儒已经与孔逸二人会合,苏余音脸色惨白,拿着帕子捂着嘴,可见被骇得不轻。
“来晚了,城里男女老少死死伤伤,这些魔修手段竟能如此下作残忍!”林儒愤慨道,“我已向门派传书,最快要清晨才能等来支援。”
“太一派有其他弟子赶来吗?”遥辞问道。
林儒左右看看,沉着脸说:“其他教派的修士也是零星几个,没有再看到别人了。”
姜虞芍未指派弟子来,所以这次突袭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事情经过在书里并没有写清楚,但遥辞大概能推断出来,龙王棺作为镇城法器,不是那么轻易能挪动的,魔修将整座城池翻个底朝天,还是没发现棺椁,而城中上下都咬紧牙关不肯透露,于是遭此横祸。
龙王棺不现身,在天河城挖掘不出信息,周边城池也会受到魔修入侵,直到问出棺椁位置,他们就会折返。而方才城主一番陈词,也明说棺椁此时此刻还在天河城内。
“我们来的时候,听说附近城池的几位城主都被抓去了,其他修士已经赶去营救,我看,我们也还是先救人吧。”苏余音缓缓抬头,她抹抹眼泪收回手帕,振作起来看向众人。
陈元诜这边费了些功夫才将城主从废墟中抱了出来,他身体余温尚在,却生机全无,谁也无力回天。陈元诜反手竖剑在地,指缝堆满血污,神色沉在阴影里,遥辞看不出他的情绪。
“先救人。”她徐徐蹲身,搭手在陈元诜手背。他们时间紧迫,虽说主角在场,但正面迎敌的代价实在太大,他们须得先救下幸免于难的,再想办法拖住魔修。
陈元诜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点了一下头,还没完全摆脱情绪干扰,忽然眉峰一敛,长剑铮声出鞘,被他横握在手,护到遥辞身前。
与此同时,林儒三人也各自神色一凛,紧靠在一起回身看去。
廊房前摇摇欲坠的桥梁上,亢星君自中央站起身,长袍上的星纹绣细折着异光。
“真是热闹。”
“又见面了,小骗子,还有……太一派的弟子们。”亢星君轻扫半圈,深吸一口气,细细回味着浓厚的血腥气。
桥边三蟾宫弟子们纷纷四散进黑夜,亢星君缓步上前,停到了栏杆边,迟迟没有出手的打算,反而摊开手说:“我来给你们提个醒吧。我三蟾宫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过来想看个热闹,不必这样警惕,你们继续。”
此类行径的确是三蟾宫一贯的作风,不管哪里出了什么事,总要第一时间赶来捡漏,人人都骂他一句无耻,又拿他没办法。
遥辞尚且沉得住气,但若要说在场与三蟾宫结怨最深的,还是当数苏余音,由于真人府法器被抢,涉及到两方私人恩怨,各大仙家不好下场,也就导致最终不了了之。
遥辞紧盯亢星君身影,三蟾宫表面上碍于规矩不会贸然出手,却不免说一套做一套,亢星君选在这时趁火打劫,于道义上已经说不过去,只怕他还有其他阴谋,断不能就此放过。
她侧目看向陈元诜,哪知就在眨眼间,苏余音一见到亢星君,二话不说便快步直上,一叠金色钏镯在她指下化作条金鞭,以雷霆之势甩至桥头。
众人尚未来得及阻拦,栏杆处轰然断折,整座桥梁瞬间灰飞烟灭。
“小骗子,你那些东西卖了个好价钱。”亢星君不痛不痒地跃起避开,“你还想送上门,我又怎好辜负美意?”
说话间,林儒孔逸二人已经欺身加入战局,三人合掌击向亢星君,却屡次被他周身罡风格挡,在黑夜里回荡起沉重击声。
遥辞尝试张开手掌掐诀,却感受到灵脉仍然滞阻,茕银的搭建还未完成,她吃痛握住手臂,对陈元诜稍一点头,倏地向后跃出几丈远,扛起城主尸身托付给了遁地而来的呼卢。
空中陡然震开层层风暴,霍霍飞旋的气刃铺天盖地刺下,林儒三人齐齐被亢星君挥袖振飞,狼狈砸落到地面,皆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元诜这时阔步推鞘向前,东山昏凌然而出,剑身暴涨一圈寒芒,他仰头看向空中那道鬼魅身影,用力握紧了剑柄。
“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亢星君挑眉睥睨他,然而话音一落,脚下狂风乍起,陈元诜已经闪身至面前,他伸出手掌,径直穿透亢星君周身的风护,重重卡住亢星君面门,锁住他整个身体奋力向地面一掷。
一瞬间尘土震荡,地面轰动不绝,亢星君堪堪晃身站立,他抬手护面,眼里闪过震惊,可那剑锋裹着森然杀气凶悍而至,“轰”的一声劈在身侧,剑尖所指赫然万籁蒸浮。
亢星君吃力避开一击再度跃起,余光瞥向身后,啧声连连:“没道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他抬眸下望,自人群中晃见遥辞身形,忽作恍然大悟状。
“为了女人?”亢星君两掌对握,掌心银光烁起,噌地化出一枚三尺长刺,他快意地狂笑,“小子,天底下女人这么多,我偏要带走这一个,你又能如何?”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