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变化,整个人红透了,背对着他,安安静静待在水里。闭上眼,水波微漾,掌心划水的声音清晰入耳,脑海中不由自主勾起了轮廓。
舟舟泡得发晕。
怕她着凉,洛听风快速将她从池里捞出,擦干,抹药,穿上衣物。
“抬手。”
“噢。”舟舟任他摆弄,魂不守舍,抬手时蹙眉感叹一句,“胳膊好酸。”
直到用膳时分,她闻到香气才恍惚回神,张口含住伸过来的小勺。
“怎么突然喂我?”舟舟伸舌在勺尖舔了一瞬。
洛听风看见她粉嫩的舌尖收回,同时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握住银柄,在碗中搅动。
“你不喜欢被人服侍?”他问。
舟舟说:“喜欢。”
她天生享福的命,事事都有别人伺候,尤其现在浑身难受,哪儿都不想动。
洛听风又说:“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下人?”
舟舟盯着他脸,毫不犹豫:“你。”
“张嘴。”洛听风抬起小勺喂她。
舟舟温顺又听话。洛听风操纵着银柄小勺探入,等她咽下后仍不收回,坚硬圆钝的银质边沿在她口中挑拨,轻轻刮弄口腔。舟舟合不上口,带雾的眼珠转向罪魁祸首,目光埋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嗔怪声响。
洛听风神色仍是正经,捏柄的手指微微一动,终于,银勺牵绕津丝拔出,舟舟擦一下嘴,还没来得及斥责,洛听风揉了揉她脑袋,先发制人:“好好吃饭。”
舟舟惊疑不定:这个人好没道理。
……
洛听风暂时离开,巧儿过来给她正式梳妆,顺便将江篱与阿浅给她的新婚贺礼呈上。
“阿浅姑娘送了书册,江姐姐赠了只细长的木匣。”
舟舟对阿浅的礼物早有准备。打开,果然是风月话本,舟舟镇定自若往床底一塞。
再打开江篱赠的盒子,里面居然卧着根细长的软鞭,底下垫了一封信,信中殷切写了十八条各处搜罗来的驯夫之道,结尾让舟舟好好调养,注意身体。
上次的事果真在江篱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天真以为她就好这口。
舟舟面不改色,又将盒子往床底一塞,拍拍手,满意道:“干干净净。”
……
新宅需要人气滋养,洛家人搬过来住了一段时间,舟舟知道他们人好,但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她总担心会起摩擦。
好在几天相处下来发现是自己多虑,洛鸿川豪爽,平日公务繁忙,秦桐慈爱温柔,舟舟和她学掌家,自觉对于各项事务熟稔不少。她爹娘也是隔三差五派人来看,有时甚至亲自过来替她教导御赐的下人,舟舟站在一边学,受益良多。
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半个月不到,舟舟整个人流光溢彩,明亮得像颗被盘磨莹润的珍珠。
外界都说——
“郡主成家后性情大变。”
“看一眼,温柔似水。”
“再看一眼,落落大方。”
“其实她回京之后就有变化,脾气好了不止一点。”
“昨日下朝,我亲眼看见她来宫门口接侯爷回家,二人携手上的马车。”
人群齐叹:“神仙眷侣啊。”
偶有杂音冒出:“嘁,哪是她好,要我看,还是长宁侯厉害,习武之人嘛,再烈的马也能驯服。不服就打。”
舟舟罕见地没有在意外界议论,她从前毫无目的地活着,每日宴饮欢歌,生活空虚,外人随意几句闲言碎语就能将她填满,因而脾气躁郁多变。
但如今逐渐过得充实,已经无心去听那些酸话,哪怕听见,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放在心上辗转许久。
又过一段时日,天气由凉变冷,仆役将鸟笼花草移到室内,屋内熏了火炉,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茶。
舟舟怀里揣着手炉,每写一张纸都要停下暖暖。
随着话本情节发展,需要君不笑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这位才子歌咏风花雪月的本事无法悬壶济世,每次都要他人施以援手,与大璃一众文人仕子症状相通。久而久之,许多人开始反省自身。
舟舟挣了钱,《天下第一浮云才子》影响广泛,故事也即将进入收尾阶段。
三张纸写完后,舟舟听见屋外风声变化,推窗一看,一粒细小的雪花被风卷至鼻尖,顷刻融化。
这是今年的初雪,舟舟目光向上,雪花由小变大,纷纷扬扬。
舟舟伸手探出窗外,几片雪花落在掌心,很美,但尤其寒凉。
她心念一动,转身想说些什么,只见拐角处的江篱大惊失色,飞步冲上来给她披了两层厚重的狐裘:“郡主,天凉。”
舟舟眼前一黑,几乎被夸张的毛皮埋住。
杜若与江篱依然跟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巧儿。
舟舟艰难探出脑袋:“问问杜若,留客庄情况如何。”
那处地方住满了照顾她话本生意的贫寒书生,屋破瓦烂,为了给老庄主治病,他们每次都奔着悬赏而来。
杜若上前道:“回郡主,属下派人观察了一段时间,住在里面的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可如果要细究人品……”
她面露难色。
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