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你莫要欺人太甚!”一名与祁敛关系交好的长老拂袖怒道。
“我如何欺人太甚了?”
琉月突然盈盈一笑,随后风轻云淡地说道:“按玉清宗门规第一百二十四条,祁敛与施雁里通外族,迫害本门弟子的罪行,应当被杖责三百,褫夺赤枫山山主之位,废尽修为后押入水牢,受雷殛酷刑千年。”
“我既没有要求你们玉清宗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儆效尤,也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阴谋诡计使他们灵力尽失,也尝尝沦为笼中囚的滋味。”
“我只是自己要离开?怎么?这也不行?”
那名长老原是觉得,衡越掌门已如此退让,琉月还要一再咄咄逼人,属实不该!
可被这一连串有理有据地质问后,面色却倏尔发白。
是啊!她已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仁至义尽了。
若不同意琉月退出宗门,就得按律严惩祁敛与施雁……他们到底是长老辈的人。
可允许琉月离开玉清宗,又实在是一大损失。
这么些年过去,天界大大小小的宗门不计其数。
但下界修真得道,飞升六重天的修士却十分有限。
故而诸多大宗内,都设有招生堂。
无论是新飞升上来的修士,还是在天界出生、尚没有来得及拜入宗门的仙族,只要是有潜力的,他们都极力拉拢。
仙宗发展,须得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
若不桃李门墙,何以蒸蒸日上?
无论他怎么看不顺眼琉月的作风,都不得不承认——
她天赋惊人,在仙宗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分明是个今日脱离玉清宗,明日便会被其他宗门抢着奉为座上宾的香饽饽。
万化门的掌门千机子,浮玉岛的岛主叶澜……
多的是人想要她!
甚至还会使不少慕她而来,拜入玉清宗的弟子,也生出离开的心思。
念及此,那名长老又怨怪起祁敛来。
生有此女,何必去触她的霉头!
只得哑口无言,讪讪退下。
戒律堂的堂主站出来行了一礼,开口道:“琉月仙子毕竟是我宗首徒,请容我们商议片刻,再回复于你。”
“可以。”琉月捻诀将挽星剑变大了些。
她没有干巴巴的等,而是随意又不失优雅地坐在剑上。
不知从哪唤出一柄水墨色的十八骨伞,以灵力悬在自己的头顶上撑开,遮住了越来越烈的日光,又从乾坤袋内摸出一袋盐津梅条,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那油纸包是淮旭分别前硬要塞给琉月的,他盛情难却,她很难拒绝。
梅条入口酸酸甜甜,是喜欢的味道,琉月不由满意地眯了眯眼。
她这样一副懒而风流的姿态,倒是玉清宗弟子们最为熟悉的模样。
赤枫山知礼堂的芩书也站在殿下,她年纪小,循规蹈矩地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便更加羡慕起琉月的恣意来。
芩书扯了扯墨心的袖子,悄悄与长姐传音道:“琉月师姐名不虚传,果然不是可以被轻易欺负的人。”
墨心微微点头。
玉清宗弟子无数,琉月未必能记得她,可她却不会忘记琉月。
墨心原是很高兴自己能为琉月准备礼单,却未曾想,这门婚事竟暗含了这么多的腌臜!
本以为新娘子在大婚之夜前不露面,是凤凰族的习俗。
但现在想来,琉月师姐在赤枫山时就被囚禁了,还是遭亲生父母与人联手所害!
他们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待她!
玉清宗各峰各脉间,最初势力均衡。
赤枫山是在琉月出生后,才一跃成为除昆夕山之外的头一等峰脉。
不少拜入赤枫山的弟子,都是冲着琉月来的,她那时还未入玄天秘境,大家能见到她的机会很多。
琉月师姐天人之姿,修为高深,如皓月光辉,令人心向往之。
赤枫山的弟子们近水楼台,但凡能遇见她,总盼着请教一番。
无论对方资质好坏,只要礼数得当,她都会耐心指点,就连讲解道法时,也力求通俗易懂,使人有所收获。
墨心当年亦是受过照拂,她忍不住心疼道:“所幸师姐恢复了灵力,在天界,若没有灵力,就真成了废人。”
芩书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么严重?那是不是无论长老们再怎么商量,师姐都不会留在玉清宗了?”
墨心闻言沉默不语。
芩书看出她在难过,一颗小脑瓜转得飞快,提议道:“阿姊,我们等等看,看琉月师姐以后要拜入哪一宗门,我们去拜她为师好不好?”
“傻妹妹,脱离宗门哪有那么容易。”墨心一时哭笑不得,心情确是轻松了些。
“我们还是等结果吧,无论琉月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