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是内心封闭,阴沉扭曲、无药可救之人。完全认同,没有要否认的意思,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在此纠正一下——我讨厌猴子。无论说与不说,我都会与这个世界产生冲突。”
2008年,夏油杰入主星盘教,成为名义上的教主和实际的法人,组织信众奉纳活动资金,扩大社会影响,招募培训诅咒师,宣扬极端主义,煽动、实施恐怖活动。
2017年12月,夏油杰在东京新宿和京都发动百鬼夜行,抢夺诅咒女王祈本里香失败,重创濒危,由五条悟亲自处决。
2012年是玛雅历中世界末日到来的时间。落叶捎来末日的消息,早已遗忘的恐惧又袭来了。
2011年3月11日发生了东日本大震灾,举世罕见,此次灾害为日本有记录以来最大天灾,地震强度9级,震中为宫城县首府仙台市以东海域,并引发最大爬高40.1米的海啸,造成了毁灭性破坏。这次强震使日本本州岛向东移动大约3.6米,引发福岛核灾,居住地遭到永久性破坏,周边繁华街巷成为无人区。
五条悟当年小学同窗,有的已经结婚,娶了高中帮忙递情书的女生为妻,还生了个又闹又丑的孩子,幸福得连一起加班的同事都羡慕不已。但灾难降临了,房间突然疯狂地摇晃起来,像看不到的怪兽重重地拍打窗户,像整个塞进破烂散架的箱子,卷入乱流马上就要撞上冰山。他像受惊的野兽一样冲下办公楼,茫然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手足无措。手机的振动没有停下过,几分钟以后电话已经打不通,他交替双腿急吼吼回头往家跑。路上打不到出租车,因为那时候所有人都被恐惧剥去了外衣,像断头苍蝇一样乱跑乱叫。几天后他在医院醒来,得知闯红灯的私家车撞倒了他。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房屋倒塌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睡觉,被水冲走,因此没有人得救,他逃出医院,跪在倒塌的废墟边绝望哭嚎。
他的父母已经体会过失去希望的滋味了,他们体会过疯狂,曾经坚信用劳动创造出价值和幸福,据说那笔钱能够买下华尔街,仅仅一年以后,生活摔成一地碎片。很多人都在出售房子,丧失工作,不得不领取政府的救济金度日,或者搬到乡下去种田,甚至一蹶不振沦为乞丐。密密麻麻的恐惧蚕食了人们对新生活向往,剥去了光鲜靓丽的外衣,令他们像原始的野兽一样仓皇无助,从此丧失对生活的理解,仅仅只是活着。
如今,历史又再次重演。
咒术师投入成倍忙碌的劳动中,阻挡社会蔓延的绝望情绪。在嬉笑闹市,在无人烟处,咒灵的肢体掉在地上,轻轻地消散,就好像很多个相同的夜晚,随着空气轻微的碰撞,也有人这样从天空掉到地上。
此时五条悟已迈入特级咒术师的行列。他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咒术师。
他对祖传术式的继承显然已经超越了此前所有的六眼,反转术式的运用又进一步拔高了无下限的上限,没有任何危险能欺近他身,打破无下限的防护。
整个世界的狩猎区,为他敞开着。
与他眼睛所能见到的庞大色彩相比,这个世界的语言是如此贫瘠。难以用单调的词汇表达他的感知。这也正是他小时候不乐意跟人交流的原因。
与真实的世界相比,人类所创造的语言文明实在不堪一击。他无法准确地表达出所见所感,连比带划,枉自费劲,更难以从他人的吐露的单词了解到他们的真心。
咒力卷动所捎带的信息,涌动无所遁形的狂潮,隐隐有危险的鳞爪闪现,穿过一颗颗不安跳动的心脏,脸谱化的人群犹如在疾风骤雨下沉默忍耐的植物,用粗糙拙劣的词汇和显而易见的谎言侮辱他尊贵的眼睛。
他的视觉要比其他感官高级得多,那是带着灵魂触媒的,就像是形状、颜色、声音、气味、重量等血肉交织互相干扰地拥挤在一起。一切众生未解脱者,如鱼游网,脱入暂出,又复遭网,无穷无尽。但五条悟又是独特的,他的无下限能够有意识地去拒绝世间万物,永远不会与它们混合。
或许正是如此,他不再去尝试理解意义,仅仅凭借兴趣心情做事。
尽管他与其他人用的是同一套语言系统,却像两个世界出生的人,只是因为宇宙某项参数的错误,才不小心折叠到了同一处时空。
有时候,他一连失踪数日。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五条悟这样肯定是九死一生,但咒术师不是多愁善感的普通人,五条家认为家族已经尽到了责任,剩下的就该轮到家主来尽责了。
那是个不起眼的晚上。他顺着坂道下坡,突然感到一阵悸动,就是在那时发现的——“小夜。”
万籁无人,她坐在儿童公园的秋千上吹泡泡,面容一点也没变。
五彩缤纷的泡泡一一破碎。
她在那后面瞧见了一双发光的蓝眼睛。白发蓝眼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摘下眼罩,弯腰从鼻音里带出轻微哼唧。
“好久不见,还以为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