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街角空无一人,棉被盖不住热饼香气,就像树影遮不住远灯。
他静静的心里,起了静静的风。
“告诉你,可别吓着啊!”她早已经编好了,一本正经的扯起来:“你不姓画,是个私生子,你父亲是个大人物,很历害,他出了事,但是还有很多同党暗中支持,画府认识这些人,但饶幸没被牵连,被人威胁才收养了你,你现在那个爹,画齐贤,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没办法,这本书她根本没仔细看,每次都没听几段就睡着了,内容全靠拼猜凑,加上穿过来之后断断续续的打听,偷听,而且很奇怪,她也没有系统,所以这个任务是以她现有收集的资料和以往看过穿书里的套路推断出来的。
拯救男主。
攻略男主。
两个都可以,不冲突。
“你是说,我是个余孽。”他的眼睛晦淡不明,什么都看不清。”
“不算吧,”她有点拿不准的说:“你父亲肯定是被冤枉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帮他,除了画齐贤啊,还有我爹,他们俩是坏人,画齐贤收留你,我爹给我们俩定亲,都是假的,他们肯定做过什么亏心事,被人捏了把柄,才假装对你们家忠心。”
“是吗。”他淡淡应了一声。
“是啊!”池问柳显然比他激动:“我们家隔壁的华公爷府,一夜之间着了场大火,全家人都没了,据说就是对谁谁谁不忠心,被灭口的!”
慈蔼的妇人,安静的时光,血海中一方辟所,他见的比她更多。
“还有你,”她的语气也低了下来:“被人下了毒,听说,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抬了下眸子,静静地看她。
那毒不是别人下的,是他自己。
也不是,是另一个冰冷的少年。
幼时的少年阴郁孤僻,师海的调皮捉弄,宇文明绎温和的笑,是他唯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第一次看见那个人,他们叫他叫父王。
那个人阴森冰冷,让人心惧。
“你怎么这么瘦。”这是他对他第一句审视,居高临下的像一座神袛,并没有一丝温情。
当他在他面前吞下一样的毒药,企图威胁他,救回自己最亲近同伴时,他变得更冷。
“你怎会这么没出息。”这是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个结论。
那个少年死了,死于一个月亮很圆,很冷的深夜,他从那月光中走来,也只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他当然有点技能,还带着无数使命,但心里想的却是,他们还都很年轻。
她还在咬牙切齿地发狠:“混蛋王八蛋!叫我知道是谁干的,全家给他点了!”
他有点想笑,眼神不知不觉温和:“还能活多久?”
她愣了一下,旋即握起拳头:“有我在,想
活多久活多久!刚不说了吗,我来就是帮你啊不!就是来救你的。”
“怎么救?”他忍住好笑,嘴角已弯了起来。
“这个……”她明显卡了:“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一切有我,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像是证明自己专业又负责,保证完又追问:“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昨天忽然不舒服是不是犯病?不舒服有多久了?这病多久犯一次?”
“是,我早就发现了。”他如实回答:“而且还找名医看过,都说无药可治,只能等死。”
“放——”她瞪眼,又泄气:“别听他们的,听我的!”
“你有药?”他逗她,假装满满希望。
池问柳觉得心里好堵好堵,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他的眼睛像絮网。
妈的!当初怎么不好好看看剧情,还有这该死的穿书,系统呢?技能呢?啥都没有胡整啊!
“当然,我来就是干这个的。”
她使使劲把那团堵人的东西咽下去了,发出咕咚一声,笑着回答。
“这就是你说的任务吗。”他眼神又恢复那种平淡,意味不明。
“那个,当然!”她拍着胸脯,嘴比鸭子还硬:“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你什么都要听我的,要配合!”
一定是她天天熬夜加班,老天也看不过去,安排她暂时休息一下的,只是她运气不好,设备没跟上,不过不要紧,哪怕没有系统,没有帅哥,她也会想办法治好他的,这就是她的任务,也是职责。
“我倒是有点眉目,也需要一个人配合。”他认真地看着她,一边思索,一边说。
哪里出了问题,他想。
她说的东西和他了解的不是完全一样,看来事情比他预想的更麻烦,他的病她治不了,还是让他先给她治一治。
这整个世界都病了吗?
谁又不是。
都只是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