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的影子刚好落在哥哥脚边,他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发呆,听到我问话才懒洋洋的直起身子,然后伸手指了指茶杯里的汤匙,汤匙依照指令跳起来将刚加了糖的茶汤搅匀,金属与瓷器的轻微撞击声淹没在了哥哥装腔作势的叹息里。
我抬眼看他,心想着,距离圣诞夜还有一周的时间呢。虽说或许晚了点,但邀请一位女士并且为她定做套礼服的时间还是有的。难道帅气的老哥人缘差到了这个地步?
“你不要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这样下去,别人会忘记查尔斯家里还有个女孩子。”哥哥端起茶杯走到我身边,“要不然这样,你给我提名一个你所谓的‘适合的’舞伴,而我给你找个‘适合’你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才没有把嘴里的半口茶喷出来。遮掩着咳嗽了几声,“我还是别去了,太冷,外面不适合我。再说,我是普林斯家的。”
“没事,我可以丢一打保暖咒在你身上,再帮你把药带着以防万一。”
我继续沉默,觉得损失掉一个晚上的看书时间有点可惜。
哥哥打量着我的表情,然后挑挑眉,“我这就去给唐克斯写信。顺便让她把她弟弟也拐出来。”
隔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毫不惊讶的看着哥哥邮出了给唐克斯的回信。“嗯,我们在讨论礼服的细节问题,维吉尔的礼服是黑色的,你的那套明天邮来。不过唐克斯说小维基的领带和袖扣都缀红宝石了,要不你戴个红宝石耳钉?发卡项链什么的也行。”
我想起双头鹫的瞳色,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件事,哥哥算计了很久了吧,恐怕是一个月前收到风说今年圣诞夜是布莱克家的主场之后就立即开始算计了。
“谢谢哥哥关心。”我回敬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结果被主位上的父亲瞪了一下。
请柬作为门钥匙把我们直接送进布莱克宅的偏厅。布莱克宅跟自家宅子挺像的,空间咒的多层叠加和铺天盖地防护法阵似乎是所有老宅子的必修科目,空间叠加方式的不同和一些家族独有的防护法阵形成了不同的魔力波动,父亲说,分辨魔力波动的差别是熟悉环境的第一步,每个人,每个魔法物品都有不同的波动,更何况集合了各种防护咒的庄园和宅邸。有时候这种差别很细微,不过有查尔斯家血统的人似乎对这种东西有着天生的敏锐。
维吉尔很自然的走过来微微一礼,“晚上好,普林斯小姐。”哥哥暗暗在背后推了推我。我深深吸了口气,礼貌的与维吉尔交换问候,“很高兴见到你,布莱克先生。”维吉尔在征得查尔斯阁下的应允之后,牵起我的手去了宴会厅。唐克斯还没有到,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哥哥依然站在偏厅里等着。
宴会还没有开始,大部分人都三三两两围成小圈子站着,喝着饮料说着话。维吉尔对这个宅子很熟悉,他把我带到宴会厅的角落里坐下,墨绿色调的装饰跟家里的比起来冷了不少,我抽出魔杖给自己补了个温暖咒。因为对这个咒语太过熟悉,我已经能够默发了。维吉尔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待到小精灵送来热果汁的时候,我们聊天的话题已经顺着这个温暖咒延伸到了日常学习上去。并且开始互称教名。
我总觉得比我大的男生都是跟哥哥和爸爸一样的存在,大大的手,牢靠的怀抱,在我看来高不可及的实力以及似乎在任何问题上都无所不知。而大我三岁的维吉尔加深了这种我对比我年龄大的男人的认知。他已经在霍格沃茨读二年级,他给我说一些从哥哥姐姐那里听来的学校里的趣事,向我描述学校里的学院、教授、课程还有幽灵。
当哥哥牵着唐克斯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正抱着杯子听维吉尔描述“那个阴沉的斯内普教授”在课堂上滔滔不绝的讽刺与尖刻。“这位小姐,或许你塞满了稻草的脑壳已经忘记了‘花’这种事物在植物学中的定义,作为植物界普遍意义上的‘生殖器’,花朵固有的生物意义上的功能的确值得欣赏,但是,到底是什么让你以为,把一朵生殖器戴在头上是种美好的行为呢?考虑到花粉对空气的污染以及对魔药不可预知的影响,格兰芬多扣5分!”这一段话维吉尔分了三次才说完,他笑场了。然后他咧着大大的嘴角看着我,期待我的反应。
我弯起嘴角,不得不承认这种冷幽默很对我的胃口,想象一下那位可怜的女生被讽刺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让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当然,我知道那位教授是好心,从妈妈那里,我已经学到了对待魔药生产所必须的严谨。只要是站在坩埚前,妈妈就一定会带上发套,口罩,穿上工作袍。而处理材料的时候也一定会用上橡胶手套。不小心掉一根头发丝到坩埚里去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至于有些精密的制作,她甚至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起来,并且在实验开始前对实验室一遍一遍的用无尘咒。无尘咒很麻烦,那种连体还带透明兜帽的衣服也看起来很滑稽,但是妈妈做出来的东西总是纯度极高的精品。这一点毋庸置疑。
“啊,这个教授听起来不错。”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看到了僵在两步开外的哥哥和唐克斯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