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季都在霍格沃茨草坪上漫步觅食的喷火火鸡,因为感恩节的到来而非战斗减员了一大批,因为运气(以及长得不够大)而被放过的小可怜们,只能三五成群抖抖索索的躲在背风的墙角,刨着尚未冻严实的草坪。再过几天,海格就要把他们全部关进过冬的窝棚里去了。
节气上已经过了小雪,寒潮和狂风如约来袭。草坪上的积雪混合着要落不落的厚重雾气,被大风吹成弥漫的雪雾,就算是正午,能见度依然很低,阳光像一团无力的毛绒球一般挂在远远的天际,失去了穿越大气层传递温暖的能力。
在整个北部都被雨雪包围的季节里,就算站在城堡门口,也看不清百米开外的温室。好在最近温室都由小精灵们在进行冬季保养和换土工作,我也不需要顶着寒风跋涉过草坪去那边亲力亲为。
实际上,在这种季节,我往往也没能力干什么活,比如在去年的这个时刻,我就是个躲在室内烤火,并且还要时不时犯病的瘟猫,毫无战斗力可言。
但今年则总体情况向好,至少我顶着夏季新获得的“魔法增益”buff,在庞弗雷夫人“药不能停”的医嘱下,用每日一套三联鸡尾酒疗法和小剂量魔力补充剂,勉强维持住了身体的状态——在日均五个半小时的睡眠和高强度写论文改书稿的压力下,硬生生撑过了两波寒潮。
不论是斯内普教授还是查尔斯导师,都为我难得的“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而感到欣慰。
当然,见过卢平之后,精神上受到的鼓舞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虽然一些外人不觉得,但我的确是个总是依靠别人的肯定来支撑自己的人。就算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弱点可能会在一些时候给我造成巨大的打击,但我短时间内改不了这个心理依赖的毛病。
时钟仿佛是快进到了十一月底,修改书稿的ddl一眨眼就到了。
实际上在感恩节前,校对的终稿已经分批邮寄给莫科摩多先生,只差最后几张我因为强迫症发作,觉得必须订正的画稿。我的编辑先生为此恨不得整天蹲在霍格莫德敲学校的大铁门。要不是他没法随意出入霍格沃茨,他一定有胆子天天守在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口。
然后,在最后一份邮件寄出之后的第二天,我就被惯例的“大节点后必有大病”摁到在地。
不过严格来说这回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是我第一次意识清醒的感受了翅膀长出来又消退的全过程。
拥有翅膀的感觉很神奇,就像自己多了两条腿,只是我还没掌握控制他们的技巧。一旦动念想要走几步,翅膀就不由自主的展开拍打起来——因为这种无法自控,我几乎掀翻了斯内普教授的起居室,还把自己弄到半空中,然后惊慌失措的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翅膀没有受伤,但桌角磕断了我的两根肋骨,虽说没有开放性的伤口,但折断的肋骨似乎戳伤了肺叶。几个呼吸间,带出的血沫就溅了一地。
斯内普教授听到起居室的动静后,从卧室里狂奔出来,举着魔杖条件反射给了我一叠昏迷咒,但是所有的咒语全部埋进了羽毛的缝隙,顺着羽丝直接融入了我自己的魔力场循环里,我的翅膀就像一个能够吸收魔法攻击的盾,这一点几乎完美的继承了羽蛇的天赋技能——就像查尔斯导师当时与我谈过的那样,一般的魔咒落到身上只能增强这对翅膀的防御力。与此同时,只要这翅膀在,一切魔咒治疗都毫无用处。
我被呛咳折磨的无法说话,只能伸手示意他立刻停下。
“佐伊,醒着吗?清醒的话就点点头。”教授总算想起来自己还能说话,我胡乱点了点头,努力克制着拍翅膀的冲动,尽可能安静的呆在原地。
教授用魔杖挥走了遍地狼藉,试探着走到我身边蹲下,我近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埋进他伸手过来抱我的臂弯里。教授的怀里温暖极了,这是一只冷血动物在漫长冬季最愿意停留的地方。
“别睡。”教授拍了拍我的脸颊,“波比在路上了。”
我说不出话,但想试试自己主动把翅膀收回来。
事后,庞弗雷夫人对我说,“你使劲用力想把翅膀收回来的样子,像个难产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谢谢这精妙的比喻。
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
大剂量的生骨药剂和白鲜帮助我稳住了内伤,一直备用在身边的魔力补充剂也让我成功找到了收起翅膀的诀窍。庞弗雷夫人颇为兴致盎然的鼓励我试试自己主动变出翅膀来,就像阿尼马格斯一样——但不能是最近,我需要至少一周的修养,让经历了意外的骨骼和肌肉彻底恢复。
这场意外的当天,查尔斯导师也带着住总Shone来过,Shone按耐不住好奇,抽走了我十几管的血样,以便于做基因检测及生化分析——我全程都不敢看针头,一直把脑袋埋在妈妈的怀里。查尔斯导师一边笑着给我摸了摸后脑勺,一边说我是越活越回去了。
刚好从我们身后经过的斯内普教授趁着查尔斯没注意到,偷偷给了我一个舒缓咒。但是这魔力波动显然瞒不过查尔斯导师。
“就你最宠小崽子。”查尔斯调侃了斯内普教授一句。
斯内普教授抿了抿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