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阴一阵晴一阵的行为,许苓岚女士在身后摇了摇头,嘀嘀咕咕说了一句:“终于开始精神失常了吗……”
刚想通的周思年同学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犀利点评,抬手正准备敲卧室门,里面的人反倒先一步打开了。
屈厘的脸色比刚来时毫好看了不少,周思年问:“怎么样?你妈妈怎么说的?”
“她问打算什么时候才回去。”屈厘说。
一般这种话就意味着给台阶下了,就像别扭的家长破冰的方式一般都是朝着卧室吼一声“出来吃饭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不是气得这辈子不想再见面,无论怎样都顺着台阶下去再说。
果不其然,屈厘道:“我说我就快回去了,然后她就没说什么了,让我路上注意安全。”
“行”,周思年点点头,“那我叫一下我爸,我跟他一起送你回去。”
“好。”
周运嵘的车停在小区地下车库里,车库空旷又冰冷,脚步还伴着回声。
两个姑娘从家里一下来到这儿,温差大得缩在了一起,活像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贼。
学生间的东西,周运嵘很懂的没有问太多,他开着导航,整段路程除了冰冷的电子女声,几乎没什么人说话,显得十分静谧。
出发时,屈厘给她的妈妈回了一条消息,说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了。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只有单薄的几个字:知道了。
一路上,周思年都看她盯着窗外出神,以至于导航说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周运嵘问了两遍是不是在这个门停车。
屈厘回过神来,赶忙道:“啊,对的,谢谢叔叔,大晚上麻烦您了。”
周思年摆摆手,“越俎代庖”回道:“没事,麻烦什么,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
屈厘他们这个小区管得严格,每一个进门的外人都要身份登记,走到挡车杆的时候,屈厘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和叔叔回家注意安全。”
“放心吧。”
两人的对话声不大,但眼下没什么人,听起来十分清晰,话音刚落,周思年就看横杆里的花坛边站着一个人影,正往这边走。
“妈……”屈厘意外地叫了一声。
又想起还在冷战,她别扭道:“……你怎么在这儿?”
灯光太暗,周思年看不太清楚,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叫了声阿姨。
大概是碍于她这个外人在场,对方应答的声音没有电话里那么冲,甚至还问她要不要上楼坐坐。
周思年忙不迭摇脑袋,笑着说:“作业还没做完呢,眼看着要开学了,也不上去打扰您和叔叔了。”
这话当然是为了推脱而说的谎话,但对方显然也只是客气一下。
她说完后安抚地拍了拍屈厘的后背,侧身轻声叮嘱道:“好好聊别着急,嗯?”
屈厘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阿姨,您早点休息!”
在她们母女的目送下,周思年小跑着钻进了车里,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她还抬手朝窗外挥了挥。
周运嵘一发动车子,没过多久就看不到小区了。
·
人一旦彻底想通某个问题,就不太会再钻牛角尖了,周思年也是如此。
项琢的生日本就是八月末尾,没几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蝉鸣依旧在窗外拖着长长的调子,但处暑一过,一早一晚好歹凉快不少。
她再一次见到项琢就是在开学那天早上。
虽说自己不钻牛角尖了,但心理上的东西落到动作上始终还是另一番景象。
她躲在房间的猫眼后,看到门口那个倚着墙戳弄手机的人,手搭上门把手又缩回来,来回好几次。
终于引来许苓岚女士问了句:“你前两天到什么山上拜师去了?”
周思年一头雾水:“没有啊,什么意思?”
许苓岚“噢”了一声说:“我看你在那来来回回摸好几次门把手了,看着跟练法术似的,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拜师学艺去了呢。”
周思年:“……”
没办法,再耽搁一会儿就得迟到了,她深呼吸了一下,硬着头皮拉开了门。
“嗨呀!这么早呢?”
项琢听到开门声,刚把手机锁屏,紧接着就听到这句险些震响楼道的招呼声。
只是这人似乎并没发现,自己打招呼的声音有点太过刻意和浮夸了。
生怕人看不出来她的别扭似的。
项琢眸光轻动,像是有些不理解。
但他也没揭穿某人这指尖大点儿的小心思,而是拇指轻动,将熄屏的手机重新点亮。
然后手腕一转,把屏幕戳到了周思年眼前:“是挺早的,还没到放学时间。”
周思年:“……”
所以你们一个两个这拐着弯儿骂人的德行到底跟谁学的?
她“哎呀”一声,推着项琢的背往前一转,恶人先告状地指了指项琢的手机,控诉道:“都高三了怎么还带手机,好学生都这样吗?”
意料之外的是,项琢听到这句话居然没什么反应,注意力依然在手机上,还任由她推着往前走。
周思年意识到这点后,后知后觉感受到手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