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松子糖,又不是松子药。
不管用是什么意思?
萧瑾谦总不会是因为血糖低所以才爱吃糖的吧?
况且他吃不管用,难道她替他吃就管用了?
鱼知乐疑惑地瞅了一眼萧瑾谦,却被他的目光攫住,心里不由地一软。她将松子糖放入口中,香甜酥脆,她眯起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松子糖里的每一颗松子她都有仔细挑选,剥得整齐,糖也比往常挂得好,是她做过的最好的一批糖。她特意留了一罐子给萧瑾谦。
“很好吃呀,你不喜欢吗?”
“喜欢。”萧瑾谦低着头整理书案上的纸笔。
“喜欢为什么说不管用?”
“大概是吃的不够多吧。”萧瑾谦重新布置上纸笔,“你今天想学什么字?”
“其实……”
“阿鱼!”
萧瑾谦头也未抬,笔尖落在砚台里,力道有些重了,溅起了几滴墨汁。
其实学习确实挺重要的,是吧。
“其实我觉得学习要有条理,不能东学两个字,西学两个字,我们就……”鱼知乐左右一打量,拿起一本书,“我们就按照这本书来学吧。”
萧瑾谦放下笔,“我吓着你了。”
倒也没有,只是听他突然那般急切地唤自己,原本鱼知乐想说的话便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萧瑾谦拿出帕子擦擦手,接过鱼知乐手里的书,“这本书你现在来学有些深了,我带你去寻本别的书吧。”
他领着鱼知乐下到八层,鱼知乐这才知道摘星台原来还是座“图书馆”。
八层的楼梯口有两扇门,具是藏书阁,萧瑾谦带鱼知乐走进左边那扇门,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排排五层高的书架,每排书架之间相隔约一臂距离。
“这里有多少书啊?”鱼知乐摸着一卷书,上面还有少许灰尘。
“摘星台二、四、六、八,共四层,具是藏书阁,约莫藏书八万余卷。”萧瑾谦向更里面的书架走去,从其中一个书架上拿起一本薄薄的书册。
“八万余卷?那都是谁在打理?”
“我若得了空,偶尔会打理,若不得空便放着积灰吧。”萧瑾谦吹去手中那本书册上的灰尘,又用帕子擦拭干净,才递给鱼知乐。
“真是……太糟蹋东西了。”
“这些书被放进来前,外面的人便知道不会再看它,重要的书卷都抄有副本,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本就是被抛弃的,放着不让这里显得太空罢了。”
“这不是在养虫子吗?”
“放了驱虫的药囊。新国师入主摘星台时会有三千童子清理摘星台。若有书卷虫蛀残缺,那时便会将其更换掉。”
鱼知乐知道大启的国师是终身制,自成为国师那日起,一生都是国师。
她翻着手中的书,有纸张在阴暗角落放置许久后的陈旧的霉味。
“你若觉得难闻,放我那里先晒几日后再学。”见鱼知乐细眉微蹙,萧瑾谦不禁开口说道。
“不用,我就是觉得相隔太久了。”
哪怕是书,也会失落的吧。
“不会太久。”萧瑾谦背着手,领着鱼知乐出了藏书阁,“历来也不过是一二十年。”
鱼知乐驻足站在原地,鼻子有点酸。
“怎么了?”萧瑾谦问。
鱼知乐按下突如其来的泪意,胡乱回答道:“偶数层是藏书阁,那奇数层做什么用?”
“三、五、七,共三层是储物阁。”萧瑾谦领着鱼知乐又往楼下走,“大启将摘星台当作是天的倒影,所以整座楼台自上而下为人、万物、天,国师居于九层,是近天之处,也是人居之处。八至二层藏书储物,是为万物。而第一层则是天居之处。”
萧瑾谦带鱼知乐来到七层储物阁门口,只打开门让鱼知乐看了一眼,这里也摆放着一排排的五层木架,但上面是一些陶罐,瓷罐,还有金属器皿和兽骨等等……,再远一点的东西鱼知乐就看不清了。这里像是个常年无人造访的古玩收藏室,灰尘明显比藏书阁要大得多。
听萧瑾谦说到摘星台的一层,鱼知乐忍不住有些好奇。
她来摘星台,进门便是楼梯,直通二层,一层是没有入口的。
没等她问出口,萧瑾谦便带着她继续往下走。
“从外面无法进入一层,一层的入口位于二层的藏书阁内。”
更具体点说,是在二层左侧藏书阁中间的一个书架下面。萧瑾谦将那个书架推到一边,然后按下地上某一块木板,再扣住木板边缘提起一块由几块木板组成的,大约一臂宽的方形地板,下面果然露出了台阶,还有隐隐的亮光。
萧瑾谦抬步向下走去,鱼知乐也跟着下去。
台阶两边无栏杆。
萧瑾谦侧身抬起胳膊,“这里台阶陡峭,你抓住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