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找医生询问情况,王叔偷偷给江澈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老爷子又把自己折腾到了医院,顿时眉头皱的紧紧的,连出差也不去了,又给自家弟弟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尽快赶到医院。
宋听从病房里出来,就碰到了正往回走的许眠。
“那位老爷爷,醒过来了吧,身体没事吧?”
“嗯,没事,他的家属也来了,不用担心了。”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
宋听于是看了一眼身侧的许眠,只见她嘴唇泛白,身体就在不断打颤,额头上有薄汗渗出,于是她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掌心,给了她支撑。
来人在看到她们时,脚步有着一瞬的停滞,但片刻之后还是继续朝她们走来。
许眠看着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步步朝她走来,西装革履,高大挺拔,浑身都萦绕着成熟稳重四字,他还牵着一位女子的手,小心顺从着女子的步伐。
有多久了,多久没见到他了?
太久了,久到许眠都以为自己忘了他,可是,没有。
“好久不见”
这一声好久不见,是对谁说的呢?
许眠倔强想着。
最终还是宋听缓和了有些冰冷的气氛,“是啊!很久没见了,苏西洲”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蒋瑜。”
苏西洲笑着开口,可是怎么这笑有些刻意,有些心酸,怎么未婚妻这三个字有着停顿?
像是思索良久却最终不得不吐出的一个答案。
他又看向一旁笑得温婉的蒋瑜,“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宋听和许眠。”
许眠的身体越发地冷了,如果不是宋听扶着她,可能下一秒就要跌倒。
分开的很多年,她无数次躺在床上想着再次见面的场景,可能是在一条街道的尽头,他们偶然重逢然后寒暄几句却丝毫不提当年的年少轻狂,也可能是在一个夕阳漫天的黄昏,他们一起坐在昏暗的咖啡馆,坦然诉说这些年来的悲喜心酸。
可如今这般场景却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挽着另一个女子的手,以未婚妻的名义向她介绍,然后听着他将自己归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多厌恶这个词啊!
一句朋友,又是多么痛苦地讽刺!
许眠地眼里蓄着水光,仰起头,扯出了一个微笑,“你们这是……”
没等苏西洲回答,蒋瑜率先开口,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都太准,又带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她觉得面前这两个女孩跟苏西洲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我怀孕了,他来陪我做产检”,说完便望向苏西洲的脸庞都带了几分羞涩,眉目却带着几分将为人母的慈爱。
许眠看着蒋瑜垂眸温柔抚摸那隆起的小腹,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刺进了数根银针,又疼又苦。
最终说出了那句她最不想说出的话。
“那恭喜你们啊,等孩子出生,我一定会包一个很大的红包”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碎的七零八落,碎的血肉模糊。
“苏西洲,我跟眠眠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苏西洲微启着唇,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宋听揽着许眠的肩膀努力往前走,可许眠还是走得踉踉跄跄,搀着她的手臂上落下大片滚烫,她轻声安慰着许眠,“眠眠,没事没事的,我们回家说,有我呢,我会陪着你的……”
坐上出租车的一瞬,许眠跌倒在宋听的肩头,无声地啜泣,脸上泪痕斑驳。
而苏西洲扭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蒋瑜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握起蒋瑜的手,朝妇产科走去,越来越显怀的腹部提醒他那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而他是这个生命的父亲。
可是,为什么呢,怎么看她哭,自己会难受呢?明明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明明他们之间隔了这么多,永远都跨不过去。
其实,他刚才想说,好好照顾自己,不是对宋听说的,而是对她……
那句好久不见也是。
江肆接到自家大哥的电话,也不顾还在开会,撇下一众董事,拿起车钥匙就急急往医院赶。
两兄弟倒是来得巧,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对方。
“哥,爷爷他没事吧?”
“没事,王叔说是位姑娘送来的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江肆轻按眉心,松了口气。
“江肆,待会可要有心里准备,这一去保不齐得挨骂,又得训上俩小时。”
江肆疑惑地抬头,片刻反应过来,两人视线对上,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到了病房门口,江澈小心地推门进去,江澈跟在后面。
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