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也消失了,你会怎么想呢?”弗拉什讥嘲地笑,“我失去了我的金发女孩,而你也会失去你的。这种滋味好不好受?”
怎么,什么?迈尔斯突然明白了弗拉什盯着他放话的意思。
“不对,把她们俩相提并论实在是玷污了艾莉,”弗拉什摇头摇得嘴唇都飞起来,“我的艾莉才没做过那种去给邪恶六人组舔靴子的事。新来的金发妞她完全是自找的!她去秃鹫的公司……主啊,我居然没想到,哈哈!”弗拉什忽然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相当滑稽的画面,在地上伸腿空踢了两脚,如果不是被捆在床柱上他还会捧腹。
“你整天被秃鹫往死里打,而你的女孩却在给秃鹫打工!说不定秃鹫打出去的枪子儿还是她填的呢!”弗拉什悲悯地说,“真让人可怜!”
卧室的房间门突然被人用力拍了两下。苦涩的药草味道还是顺着门缝溜进了其他人的鼻子里,汤普森太太的声音有些尖利:“弗拉什你是不是又在抽那些该死的玩意?”门锁上下摇动,然而把手却并压不开。
“我真的很同情你,这消息并不让人好过对吧?”弗拉什充耳不闻,“这样吧,我给你个选择。那个新的金发妞不愿意站出来没关系,你去替她举着‘我是叛徒’的招牌站一天或者退学,我就取消那封定时邮件。不知道你到底是会为自己在乎的人让步呢,还是更唾弃纽约的叛徒一点?”
迈尔斯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弗拉什不论什么正义或道理,他只是不想让他好过。他在意的人被千夫所指弗拉什会高兴,而他本人身败名裂弗拉什更是乐见其成。
“狗屁选择!”
“弗拉什,给我开门!”门外的母亲气极。
“你不得不选,”弗拉什得意洋洋,他全都想好了,“你大可以假意答应我取消邮件又不出现,或这干脆在取消邮件后杀了我永绝后患,但愿景学院的人已经开始互相猜疑了,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他们就会自己找。再怎么隐秘的信息,有心人去秃鹫的公司打听打听还愁找不到叛徒是谁吗?”
“这混蛋像恶灵上了身一样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汤普森太太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大感不妙,脚步噔噔地离去了片刻,很快又带着什么工具折返,径直撬起门来,“反正他都被停学了,我们必须搬到大/麻不合法的州去,或者搬去中国!”而楼下其他几个姓汤普森的孩子则不满地吵嚷起来:“我们又没停学!”
弗拉什压低了声音,趋着卧室门的响动斜了一眼:“放心,你选就是了。至于莫拉莱斯就是徘徊者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他嗓子嗬嗬地动了一下,“毕竟纽约还指望着徘徊者来救呢。你暴露了身份,这座城市继续沦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要报复他,却又舍不得他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安宁!
迈尔斯几乎想拧断那颗头算个干脆,可惜蜘蛛侠看到了必定又要说东说西!
愤怒的母亲已经捣下了长柄的锁头。汤普森家砸门锁的能力这下看倒是颇一脉相传,汤普森太太边撞门边喝:“给我滚出来你这条毒虫!”
门马上就要开了。
弗拉什看不见黑暗中的景物,只有门缝里投出来门外的光,汤普森太太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门内的徘徊者活像一具蜡像,除了先前两句冷冰冰的问答就没动过,而现在两撮紫色的火焰终于变幻了位置。
“好,”徘徊者退出窗台前回答,“你取消邮件,我退学。”
“Deal.”
汤普森太太破门而入时,房间里漆黑一片,门外的光拉成梯形照亮了倒在地上的弗拉什,他在地上打着滚满意地笑,俨然一副意乱神迷的模样。
徘徊者伫立在独栋住宅的楼顶,注视着汤普森家外摇晃的树影。他不再理会房间里汤普森太太的成瘾禁忌教育,而是分辨风中的声息与痕迹,在以汤普森家为圆心的住宅区搭了几根滑索,模仿着某人惯常的习惯追踪了几处角落,最后在一处极其隐蔽,又能隐约听见弗拉什房间动静的地方,找到了一缕还未消解的蛛丝。
迈尔斯径直回到愿景学院,果真在学校的公共大厅里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不知从哪拖来几张长桌拼在一起,抱腿坐在桌子上打盹,屁股下垫着一块硕大的白色手写硬塑料板,虽然挡住了几个字母,但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的词是“叛徒”。
第二天尚未到来,住校的学生都在生活区进入了沉睡,而她就这么守在这里了,似乎生怕来得不够早,稍有拖延就会被人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