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回到江家居住时,静悟住持倒台,新一任的住持正是安禅和尚。
安禅和尚饱读经书与佛法,为人慈善,经常在寺中拿出一袋大米,发给汴阳城街上那些饥肠辘辘的流浪汉。
好像是因为,有一次汴阳城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那时静悟之事导致南安寺香客断绝,寺中和尚连肉都吃不上一口。
安禅和尚托人告诉皇帝,只要全城斋戒一天,祭祀天神,三日之后必然下雨。
鉴于南安寺的静悟住持招摇撞骗了这么久,皇帝并没有信静悟住持的话,朝中也无一人相信安禅大师的话。
除了向来在朝中沉默寡言的萧景棠,他只道一句:“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静悟之错,不该波及南安寺的其他人。”
虽然不知为何萧景棠要替安禅和尚说话,但出于对舞阳侯才能的认可,皇帝还是昭告全城,让汴阳城所有百姓斋戒一天。
三日之后,大雨如期而至,满城甘霖,汴阳城旱灾得解。
南安寺再次香客不断,安禅和尚也自然而然成了南安寺的新住持。
江缨听说,求雨一事之后,他对外只说自己不擅通神,只擅为人解惑。
有一次,她陪着江夫人去南安寺上香,见到的就是这位安禅大师,原来十年前的他这样青涩啊。
“安禅师父。”贺重锦的气息很弱,有气无力,“多谢,如果没有你的及时相助,我和缨缨怕是丢了性命。”
“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这是贫僧应该做的,况且,贫僧与贺施主本就有缘。”
贺重锦笑了笑,随即视线温柔地转向江缨。
江缨慌忙把目光移开。
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自己在床榻前一边流泪,一边说得那些肺腑之言,都被贺重锦听到了。
他的目光还夹杂着一抹笑意,分明就是听见了。
尴尬......简直尴尬至极。
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女子的脸瞬间红透了半边,连借口都没找一个,直接推门奔了出去,屋中的其他人见状纷纷笑了开来。
尤其是李浊清,话都直接摆在了明面上:“贺兄,你们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看你们这般恩爱,以后怕是生三个都不够,得生十个满院子跑。”
方才江缨出去,白芍还在屋内,听了这话,赶紧纠正道:“李公子,我们少夫人又不是母猪,哪里能生得了这么多?”
贺重锦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而后对李浊清道:“李兄说笑了,我身子一向虚弱,倒是没有那样的本事,以后等你娶妻,院子里才会有那么多孩子吧。”
如果可以,白芍真想给李浊清一个白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我娶妻?”李浊清抱着胳膊道,“我娶过亲了,就是没正室,纳了小妾。”
“纳妾?”白芍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样貌堂堂,意气风发的公子,竟还有妾室。
李浊清数了数手指头,说道:“不多也不少,刚好十个,一人生一个,也就凑足十个孩子了。”
屋中一片静默。
几天之后,当贺重锦与江缨回到梅园,白芍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江缨听,江缨也着实有些意外。
“你说少夫人,李公子是不是也和高家那个三公子一样,是个衣冠禽兽啊?哪里有人年纪轻轻,纳那么多的妾室啊?”
“确实如此。”江缨回想起之前李浊清帮助她们的种种,答道,“我之前瞧他处处帮助我们,也不像坏人。”
这时,那边坐在摇椅上,抚摸着重重的贺重锦开口为她们解了疑惑:“不必担心,他的那十个小妾,都是一些孤苦无依的姑娘,李公子雨露均沾,对每一位小妾都是宠爱备至,她们倒是乐意之至。”
“啊?”江缨轻轻晃动着药碗里的勺子,“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贺重锦笑了笑,“甚至还听闻,她们侍寝之时,一个个皆是再三推让,闲暇时候还和李浊清在李府中打闹,日子过得比我们好多了。”
江缨:“......”
白芍:“......”
还真是逍遥的日子,难怪李院判动不动就跟着自家儿子斗嘴,不斗才怪。
“那李公子可真是个性格别样之人呢。”说着,江缨将药碗端到了他的面前,“贺公子,李院判说你务必养好身子,该喝药了。”
贺重锦看着热气蒸腾的药碗,没有积极去喝的意思。
“贺公子为什么不喝?”
他只是温和道:“许久未喝,怕苦罢了。”
“怕苦?那便囫囵吞枣咽下去,这样就不苦了,像我这样。”
尝了一勺那汤药,本就是想囫囵咽下去的,不想那药实在是苦得要命,刚入了嘴的一瞬间,苦涩的味道就一瞬间涌进了鼻腔。
这一勺,就把眼泪苦了出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