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见到那丽人,立刻爬了起来,抱着她的腿跪下,垂泪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命啊!”
随着她一同前来的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也急忙跪下行礼,就连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屈膝垂首,不敢擅动。除了刚刚想要行凶的那个侍卫,依旧神情倨傲的提着刀站在原地。
沈落颜走至宫门门槛一步之地便停下了脚步,凌厉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站着的身影上。
豆蔻皱眉道:“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那侍卫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跪下,口中却道:“皇后娘娘如今还是戴罪之身,禁足思过,怎可擅离凤仪宫?”
“放肆!”豆蔻冷喝一声,道,“凭你一个小小侍卫也敢质问皇后娘娘?”
那侍卫梗着脖子道:“微臣是忠于职守,难道皇后娘娘竟要因此而容不下微臣吗?”
豆蔻厉声斥道:“在皇后娘娘面前动兵刃也是你的忠于职守吗?”
豆蔻的话让他脑海中的已经模糊的宫规再度清晰了起来,而他因此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却让凤仪宫众人很是满意。
沈落颜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好以整暇的欣赏着那侍卫摇摇欲坠的身形,温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问了名字,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了。
那侍卫身子顿时一僵,却也不敢不答:“微臣名唤闫文。”
“闫文。”沈落颜缓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蓦地笑道,“原来是你啊。”
凤仪宫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侍卫正是导致凤仪宫没有冰块的罪魁祸首,纷纷对其怒目而视。
豆蔻冷笑一声,道:“原来所谓的闫统领就是你啊。我刚刚还在想,一个小小的侍卫敢在宫里喊打喊杀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可若是闫统领,那便不奇怪了。毕竟,闫统领可是敢给皇后娘娘定惩罚的人呢。”
此言一出,云香几人皆是一阵哗然,与闫文一道的两个侍卫已经抖成了筛子。
闫文心中一惊,矢口否认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落颜轻笑一声道:“豆蔻,既然闫统领说他听不懂,那你便说明白些吧。”
“是。”豆蔻笑盈盈的向沈落颜福了福身,回过身来俏脸上一片冷肃,“半月前,掖庭曾派人来给皇后娘娘送夏日里所需的冰块,却被咱们这位闫统领给赶了回去。他还说皇后娘娘是……”
“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情!”闫文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都听到了,情急之下顾不上规矩,只想堵上豆蔻的嘴。
沈落颜眸光微沉,笑容不变的道:“怎么,你自己敢做的事儿,却不敢让旁人说出来?”
炙热的阳光晒的宫门口的地砖都有些发烫,可闫文此刻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眼前浅笑嫣然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带着的是清雅素装也无法掩盖的威仪与气魄。
“既然旁人说不得,那便由本宫来说。”沈落颜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红唇轻启,道,“‘皇后如今犯错禁足,那便该有个思过的样子。就因为她,连累的我们顶着大太阳戍守在这儿,还想要冰块解暑,做梦去吧!’闫统领,本宫说的可对啊?”
闫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咬着唇不答,他身侧的两人却是没有他这般胆色,连连叩首道:“皇后娘娘饶命!娘娘明查!不关微臣的事,都是闫统领的主意,娘娘明查啊!”
两人这般言辞便说明沈落颜所言不虚,见无从辩驳,闫文终于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微臣知错,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沈落颜没有错过他声音里的那抹怨恨,冷冷的道:“原来闫统领还知道本宫是皇后。本宫以为闫统领眼中只有协理六宫的欣妃呢。不过也是,闫统领乃是闫太尉嫡子,闫家近来与安平侯府走的颇近,似乎是要结儿女亲家了,闫统领对欣妃推崇些也是正常。”
“只是不知……”话锋一转,沈落颜沉声道,“因关系亲疏而枉顾君臣规矩,这犯上作乱的罪名,你闫家担不担的起?”
闫文猛的抬头,道:“皇后娘娘这是强加罪名!微臣不服!闫家也不回服的!”
豆蔻上前一步,护在沈落颜身前,道:“就不说你对皇后娘娘和安昭仪的不敬,单凭你想对云香行凶一点,便足够摘了你的脑袋!”
在闫文越来越白的脸色中,沈落颜缓缓的道:“你既如此说,想来即便本宫处置了你,你也不会服,那便交给皇上吧。云香,你带着这两个侍卫去圣宸宫,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请皇上圣裁。”
云香得意的看了眼瘫软在地的闫文爬了起来,便要带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侍卫离去,转身却看到一年老的太监正向凤仪宫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