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微凉的风一阵又一阵拂过,徐澄观摩着灰暗的天空,眼睛一怔。
她指了指上面,“天台有人跳楼。”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不顾风雨向前奔跑。
那个女孩蹲在天台边,像云娃娃一样,不停流着泪。
雨打在脸上有些疼,可围观群众变得越来越多,等两人赶到,女孩的情绪更不安了。
徐澄喊道,“同学。”
女孩转过身大喊,“别过来,你们别管我。”
江妄野发声,“遇到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难处?”
女孩使劲摇晃着头,“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废物。”
下面的同学不屑,“有什么过不去的,跳又不跳,衣服都打湿了。”
女孩大叫,“啊——
我疯狂背诵英语单词,不断记忆古诗文,不断的刷着课外题,我通宵1个礼拜,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要指责我,为什么总拿我和哥哥比,我的生活一团乱麻,永远在为别人而活。”
听她絮絮叨叨的话语,显然是一位被学习压力屠杀的人。
“生活给你一团乱麻,你还生活一件毛衣,做自己你可以的。”徐澄慢慢的靠近,将手伸向她。
可突然像电影片断了那样,一切都安静了。
江妄野遮住徐澄的眼睛,人人变得凝重,大雁飞来飞去的叫着,仿佛在为女孩的逝去而哀鸣。
“她算是解脱了吗…”
“嗯。”
到头来,若想要自由,就得牺牲生命。
学校通知,“任何学生不得议论,将时间花在学习上,如有违反者,处分处理。”
最后两节课所有学生礼堂集合,校长请了著名的心理学老师,徐澄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周围学生都怏怏不乐,趁没人不注意她一下溜了出去。
徐澄来到天台,却发现这锁死了,忍不住轻笑了声。
下楼梯时,江妄野好像知道她会来这,瞧,这不就碰见了。
徐澄踩完一个阶梯停下,“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不拉住我的手。”
然后抬头直视着江妄野,“想了很久,因为她没有动力,就像一个即将跌入谷底的人对身边任何一块岩石都视而不见。
她活下来,会发生比死亡还悲剧的事,那就是生不如死。”
“我们尽力了。”江妄野给了她一张请假条,“早些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周六
几天大雨过后宜人的天气,湛蓝的天空,太阳暖暖的照着。只是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有的人再也没有被谅解的机会,有的人心里永远堆积着尘埃,有的人撒了一个谎,固执的认为是她错了。
墓园里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的抽噎声,人人一身黑衣穿来穿去,献上一朵白菊花。
父亲在一旁搀扶着母亲,而女孩母亲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孩子照片。
那位轻瘦的男子想必就是女孩的哥哥,此刻眼睛通红,“你们满意啦,人都被你们逼死了…”
他摇摇晃晃着身子离开了这里,徐澄仿佛能想到他们一家再也其乐不融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