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阳的雪连着下了三日,院子里堆了厚厚的一层雪,看过去像棉絮一样软蓬蓬的。
康乐抱着只浑身长满黑色斑纹的黄色小猫,走在雪地上,一路蹦跳着回了卧房。
今日她意外在一家猎户家里看到这只小猫,颇觉喜爱,便买了下来,那猎户坐地起价,可费了她不少口舌和银子。
她先是找来几件旧衣服,团成一团,做成个简陋猫窝,然后再把小猫放在正中央,端详起了它可爱的睡颜。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水声,康乐往转头望去,只见秦云谋长发披落,上身未着,从屏风后缓步走出,画面很是……美好。
不对不对,不能被美色迷了心智,康乐把不停吹进冷风的屋门关上,背对着秦云谋,嗔道:
“现在天气这么冷,就算是在家,你也不该光着身子走来走去,还不快点穿上衣服!”
秦云谋从她身后抱住她,轻嗅着她颈项间好闻的香味,缓缓道:“康乐什么没见过,怎么还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康乐一把推开秦云谋,道:“你要是受冷着凉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秦云谋从身后用手指点了点康乐的肩膀,委屈巴巴地问道:“就算是康乐,也不愿意照顾我吗?”
真是矫情,既然怕着凉,那就应该好好保暖才是,康乐“哼”了一声,道:“你一口苦药都喝不下去,谁愿意照顾你啊?”
“可是……”秦云谋在康乐身后捏了捏猫的肉球,把猫闹醒了,道:“是康乐把我的衣服都给了它,我才没衣服穿的。”
?
好,好像是这样。
康乐一把抱起猫,道:“你别碰我的小虎,我把衣服还你就是了,你快去穿上!”
事已至此,秦云谋再没理由光着在康乐面前晃来晃去,她长舒一口气,心中不停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秦云谋重整衣装,终于像模像样一些,便指着康乐手上的猫问:“它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用我的小名唤它?”
康乐面露骄傲,道:“才和你没关系,这只猫是我今日从一猎户那里买的,你看它身上的花纹,是不是和老虎的很像?”
秦云谋顿了顿,道:“康乐,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只老虎,我们得把它放归山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它的小尖牙,它的小爪子,还有它脑门上的“王”字,它明明就是一只……老虎?
得知真相的康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秦云谋把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难过了,过几天我一定帮你寻一只真正的猫。”
康乐在他身上蹭了蹭眼泪,道:“不是,我是心疼我的钱,我花了可多钱才买到它的。”
秦云谋:“……”
“而且,”康乐继续道:“你总是不在家,我还指望它能陪我呢……”
原来是这样,秦云谋心疼地抱住她,柔声道:“那就先养上几天。”
他知道康乐喜新厌旧惯,等过几日她见了新鲜玩意,就自然对这“小猫”冷淡了,毕竟他也算是过来人。
康乐很快止住了哭,从内室找出一个木盒,伸手在里面翻翻找找,秦云谋见到这木盒,心一惊,问道:“康乐,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东西的?”
康乐如实道:“前几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床底下看到的。”
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只要是家里的,那就是她的,可以随便用随便拿。
她从那一堆稀奇古怪的物件里,拿出两个系着红绳的铃铛,道:“你看!这个可以挂在小虎的脖子上!”
闻言秦云谋小声嘀咕了一句“大意了”,康乐没听清,问他说的什么,他又不肯说,只笑着问:“给‘猫’系这个会不会太吵了?”
康乐略略思忖,拿出其中一个,道:“两个才会吵,一个刚刚好!”
她执意把铃铛挂在“小猫”的脖子上,“小猫”圆滚滚的脑袋转来转去,那铃铛也跟随它的动作“叮铃”作响,可爱十分。
康乐捋着它的毛,嘴里不停喊它的名字,“小猫”也格外通人性,似回应般轻声叫唤着,一人一“猫”相处得格外融洽。
秦云谋顿感自己被冷落,装作漫不经心道:“今日下午我无事。”
意思就是:无事可撩,他原以为这样说能挽回康乐的心,没想到康乐却说:
“真不巧,昨天我和温温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看折子戏,下午你就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吧!”
秦云谋如遭雷劈。
快要出发去看折子戏时,胡君春那边突然派人来说去不了,时间很是巧妙。
戏马上就要开场,康乐正犹豫着要不要一个人去,恰好看到秦云谋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便顺手带上了这个“闲人”。
今日折子戏演的是《俞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