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将鸡毛掸子攥回了手里。
许是陈参在与家里断绝关系后,见证了更多人心凉薄,此时的他早已敛去了世家公子的性子,显出几分可靠。
康乐像跟尾巴一样跟在韩计身后,更准确来说,是个非常累赘的尾巴。
韩计扫地,她因吸入扬尘咳嗽不止,没办法,韩计只好往地上洒些水,避免扬尘;
韩计搬重物,她在旁边鼓着脸喊加油,表情滑稽,惹得韩计发笑,搬不了一点;
韩计擦东西,她上手帮忙,结果擦得太认真,差点把木桌的漆面给刮掉一层;
此类案件数不胜数……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你还能再厉害一点吗?”
“我靠,我真服了……”
于是在韩计的赞美声中,康乐被勒令禁止触碰小院里的任何东西,还被韩计赶至距离他三丈之远。
“韩唱章,”康乐朝着他大喊,“我饿了!”
得,请来的是个小祖宗,啥活没干,肚子先叫唤起来了,给韩计都气笑了。
他凑近康乐,想瞧一瞧她哪来的那么大脸,然后就看见康乐把自己的脸弄脏了一块,成了一只花猫。
这下韩计是真乐了,他打了盆水来,憋着笑让康乐洗洗脸,还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蹭了一脸灰。”
“啊?”康乐看着水中的自己,用干净棉布浸了水,把脸上葭儿好不容易画好的妆面和脏东西一同擦了去,她道:“我刚刚去找厨房了,不过没找到。”
韩计愣了下,问道:“你会做饭了?”
康乐抬起头来,应道:“我不会呀,你会?”
韩计答得飞快:“巧了,我也不会。”
哈哈,两厨废相遇,彼此又都是好面子的,韩计轻咳两声,正色道:“君子远庖厨,咱们不会也正常。”
康乐附和:“说的对!”
没人会做饭,那自然只能寻近处的铺子了,韩计用手肘碰了碰了康乐,笑道:“走走走,我们去吃馄饨,不要葱花,加两勺香油!”
康乐虽然没吃过馄饨,但想着韩计能喜欢的东西,那大概是不会差的,心中满是期待。
两个人刚满面喜容地出了小院,一伙人不动声色地靠近,将韩计一闷棍敲晕。
康乐反应迟了一瞬,没能逃脱,被迷晕了过去。
康乐是被疼醒的,她不知是惹恼了谁,被迷晕了不说,还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身上的骨头都差点错了位。
她被遮绑眼睛,缚住了手脚,脑袋也是昏沉昏沉的,不知是在何处,只听到一阵不怀好意的嬉笑声。
有个声音尖细的少年道:“这个哑女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爱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让她干净地走出这里就是了,出了事儿有小爷我担着!”话语中满是坦荡的恶意。
康乐听出他话里这个“哑女”指的是自己,可她并不哑,唯一的解释就是少年抓错人了。
哑女是谁?少年抓一个哑女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将她错认成哑女?
如果事情不是冲她来的,那就是与韩计相关,至于哑女,她现在穿着胡君温的衣服……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宫家人!
整个永州都知道,韩太守的儿子为了一个哑女,退了与宫家小姐的婚,让唐唐宫家小姐沦为了整个永州的笑柄。
如果这件事真是宫家人干出来的,那只能说宫家人真没种,宫家人因韩家退婚一事心生不快,这无可厚非。
可一面笑脸盈盈同意退婚,一面又要抓手无缚鸡之力的胡君温来撒气,就是恶心!卑鄙!
康乐还没从迷晕人的药,和身体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开口说出些什么,就听到了少年领着一大堆人离开的声音。
不妙,从少年的话里可不难推断,她错过了全身而退的最佳时机。
走的那些人不是好人,但极可能会因为抓错了人而放她一马,可剩下的这些人就未必。
那少年还说,不能让她干净地走出这里,个中意思可想而知。
康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坐起身,问道:“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她毕竟只有十七岁,陷入陷境时,免不了脑袋空空。
有个人发问:“奇怪了,方才那人不是说她是个哑巴吗?是不是抓错人了?要不要给人喊回来?”
另一个的声音响起:“哟,你还挺心善,到嘴的肥肉你都要扔掉?你瞧瞧这白肉,啧啧啧……”
一只手摸上康乐的脸,康乐猛得一缩,不甚威严地怒喊道:“别碰我!我是苻阳县主,你们若是敢动我一下,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她已经害怕得口不择言了,连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这种鬼话都说出了口。
然而这番话就算狠,也还是没起多大作用,反而引得了哄堂大笑。
“谁人不知苻阳县主一年的赋税单就商税一条,就有数十万两银钱,怎么可能穿布荆?”
“县主手中有五万大军,必定是个威武十分的女子,怎么可能这样弱不禁风,还胆小如鼠?”
又是一顿七嘴八舌,之前那个发问过的人弱弱道:“要不还是把人放了吧,她的手不过被绑了一会儿,就勒得青紫,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