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蟾桂宫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许仙的负心薄幸,也被众所周知。
她的苦衷,在受尽磨难的月天道面前,不值一提。
几乎所有使者们,认为她不该和造成这一切的夜狱使在一起。
九天之外的域界,与神仙界相反,崇尚纯爱。
虹也听闻一些风言,摇头可惜,她之前还钦佩许仙的,
“没想到她是这种月使,和夜狱使还真是臭味相同。”
在东曦宫的华丽屋内,空空荡荡,只有她的声音。
戴面具的日使,修长的指翻过一页太阳经卷,铂金色的长发低束在背后,好似在听又好似没在听。
虹也习惯了弥迦的沉默,月天道与夜狱使之间的恩怨,爆出了许仙这个因。
虹对此的看法颇多,继续说着自己听到的传言,
“许仙被关在广寒宫,变得疯疯癫癫,一会儿锁链,一会儿兔子,竟然还对徂川说天道轮流做,今年轮到她家,笑死了。
若不是太一太无护着她,她早就被时光回溯,生命重新来过了。”
“呵呵——————哈哈——————”
沉默的面具下,突然从闷笑变成了大笑,虹不解的望向他,
“你也觉得很好笑吧,口气可真狂妄,不匹配实力的狂妄,就是笑话了。
听说徂川被她快气死了,骂她冥顽不灵,不会帮她离开广寒宫。”
笑声结束后,沉默的指尖又翻过一页金色的牌面经卷,喜怒无常的模样,虹对此也是习以为常。
“那月天道对许仙看来是放下了,一直故意刺激许仙发疯,拿那个什么白鹤来说事。
听在场的使者们说,月天道明显是在报复许仙,不想让她好过。”
话音才落,“砰”一声,太阳经卷被扔砸在玉石地面上,一张张牌经散落,
“找死!”
暴怒的声音炸起,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虽然知道弥迦不大正常,但他现在这副样子,把虹吓得够呛,面具下的那双眼睛,被看一眼就会留下阴影,梦魇跟随。
“弥迦,本使还有事,先走了。”
虹快速的离开了,阴晴不定的弥迦,太可怕了,日天道这狗日的,要她拿下他,前提她也得有命啊。
空荡的屋内,阳光正好,散落的牌经上散发着金芒。
一张鹤牌赫然出现在了其中,有父母影子的精致脸,变成了高细长颈的白鹤。
阴元宫内,谁都不敢去靠近主厅,里面爆裂的声音不断。
姑素惴惴不安的在外等待。
距离相游上一次这般暴怒,才过去不久,之前不明白,现在全明白了,她为相游感到不值。
梅伯习辛望着月桂的方向,脸上除了冷漠,还有复杂。
看得出来,许仙过得其实并不好,但是相游还是嫉妒了,才口不择言要去戳她心。
他们这个在九泉下受幽魂啃噬也不曾皱眉的主上,一碰上许仙,就变得失控。
要他们说,何必呢,这般相互伤害。
负刑倚靠在柱上,眉宇间有着冷寒。
许仙被折磨的疯癫又如何,与相游承受的痛比起来,她的算什么。
更何况,这还是她自找的,若非她自己去找死,又怎会引来太一太无。
许仙是咎由自取。
伤心流泪的眼眸,久久在相游的脑中挥之不去,但随即,被太一拥抱许仙安抚,太无横抱起她离开的画面代替了。
相游陷入了癫狂,大笑着把眼前所见物一遍又一遍毁了个彻底,
“你休想,许仙你休想———————”
谁都别想好过!
负刑挖了挖耳朵,相游发狂,其实也是常态。
在这域界,普遍都是些感情充沛的家伙,有着积极向善的价值观,负刑刚来的时候,其实很不习惯。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脸担忧的姑素身上,她倒是与这个域界合适。
温善柔顺,又对相游一往情深,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他们几个都知道,说实话,若是没有许仙,她也没机会。
喜好这种事,就是天生不讲理的,再努力,也不过是感动或怜悯。
但没有谁阻止她去靠近,万一呢,总比吊死在许仙身上好。
广寒宫内,许仙被移到了九层,并且有两位蟾侍服侍她起居。
脚踝不再有锁链,两只手腕佩戴紫曜石的手镯,外头限在月桂树下活动。
她身着银白华衣,头戴精致珠冠,手抱白兔不时去抚摸柔软的毛层,冷淡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胐胐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她自回来后,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也变得更加,美丽。
蟾侍不会给胐胐准备任何东西,所有的一切,只供给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