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该死的差役进京一路嚷嚷三千里加急,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朝廷有意隐瞒,也遮掩不住,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让人猜疑到西域那一边去。 “风岩溪,到朕给你两万骁骑营的轻骑兵,再到幽州调兵十万,给朕镇压下去!” “户部,即可抽调粮草,赶在骁骑营出兵之前上官道!” 吩咐完这一应事务,皇帝转过身,直勾勾地看向理藩院一众官员,把人看得直发毛的时候,才终于收回了眼神, “越国和亲事宜,同四夷馆都商量好了吗?” 晟王主动上前一步,“父皇,越国使臣那边已经操持完毕,只等月底即可大婚。” 皇帝又迟疑了。 若是此时朝廷显得太急切,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法依则,朝廷出了问题? 不过,到这个地步,朝廷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他们早已和法依则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金国如何,法依则必须得在掌控中,并且坐稳“越国太子”的位置,这才能防止南境趁着西域受敌之际心存不轨……” 当初是他们求着和亲,现在断然没有反悔的余地。 想到这里,皇帝心中的怒火总算是抒发了几分,这个法依则起码还有点用处。 “咕咕!” 两声凄惨的叫声在草丛中响起,只见小橘子一个倒挂金钩,挂在了足足有三米的树梢上,一旁还站着一直惨兮兮的鸽子。 鸽子那肉嘟嘟的羽毛仿佛都炸起来,左一朵右一根的模样还是可怜。 “小橘子!”阿澄怒声呵斥肥胖的橘猫。 小橘子瞪着一双猫眼,假装没听到,兀自饶了一圈爬到了另外一个稍矮一点的树枝,然后假模假样地跳下来,小模样十分无辜。 而不到半岁的貂儿蹲坐在地上,抬着头傻呆呆地看着猫儿在树枝上打盹。 鸟类也在貂儿的食谱之中,只不过这只貂儿跟着人住了这么久,每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根本不用为吃喝发愁,短短两三个月肚子胖了一圈,个头也大了不少,每日过着养猪生活,根本用不着打猎。 “咕咕咕咕……” “信写好了。”甄汨珞放下笔毛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将信件小给飞羽,“让人快点送到王爷那里,还有宫中一旦将人放出来,问问祁大人是怎么说的,需不需要做什么。” 王府的眼线不少,从送折子的士兵进入京城开始,消息便一层一层地上报过来。 三千里加急。 甄汨珞只觉得昏昏欲睡困得不行,花了一晚上时间,她终于捋顺了刺客一事的原委,并且在心中有了一个推测。 陆二思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第二位被杀的官员在当地是掌管刑狱,其在幽州之时笃信二尊教。 二尊教在短短几年之类拉起一只不小的信徒班子,可以说是振臂一呼,有不少教徒或者百姓愿意追随。 陆二思曾经给这个二尊教“上供”过不少东西,人脉也大部分汇集在当地的官员之中,但是如果官员都已经被二尊教所控制了呢? 陆二思稍稍跟人一打听,立刻就有人出面准备杀人灭口,很难不让人怀疑。 至于付家,付家处处和商户联姻,家底子可以说是无比丰厚,但据陆二思所言,付家除了那位花钱大手大脚的公子哥,其余的人甚至可以用清贫二字来形容。 甄汨珞盯着手中墨渍未干的纸张,眼神逐渐凝聚起一团火光。 如果推测是真的,那么刺客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付岫玉,或者说,刺杀的对象是谁都行,不过就是一个隐藏真实情况的障眼法。 人、钱、名…… 这几样东西几乎是千百年不变的与另一样东西挂钩──皇权。 两封书信一封是给远在交州的秦临渊,另外一封则是让人尽快交给祁忪戊,但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祁忪戊还在宫中御书房,甚至连面都没能露一下。 “皇上让祁大人跟随一趟去玩西域押送粮草。”粮草一事一直都是由户部掌控,这样一桩差事交到祁忪戊手上,虽然看起来苦,但也能说明皇帝的重视程度。 皇帝是属意祁忪戊进入户部的。 “陆纤纤从跟您在抒琴阁分别之后,直接去了邺王府见侧妃,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回到国公府的时候似乎还挺开心,立刻就去找了族长夫人……” 阿澄吞了吞口水说道。 甄汨珞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有什么将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的线,她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半晌之后才恍然地点了点头。 管她甄纤纤还是甄后后,她现在半点也不想听到这些没有半点用处的消息。 对于甄纤纤她本来就不欠对方什么的,出于好心,告知了对方薛四的事情,这一次甄纤纤不长记性,还去甄羽霜那里凑合,只能说明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两只鸽子咕咕叫着被飞羽捧在掌心上,鸽子的腿各塞上一张小纸条,一条送到徐州,另外一条送到交州。 纸条上并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让对方注意看信差送去的信而已,她一向警惕,怕鸽子被半路截获,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都是让府上亲信跑一趟。 一整夜没睡,甄汨珞喝了一杯牛乳便晃晃悠悠地躺在儿子身侧,她疲惫极了,几乎是沾床就睡。 飞羽心疼地抱了一卷薄被盖在甄汨珞的身上,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景曜竟然睡醒了,还一脸懵懂喜悦地盯着自己看,张开小小的双臂,做出一个要抱抱的动作。 自家小世子,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宠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将小景曜抱起来放在怀中,顺带安排好一应事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纳凉。 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的海棠树上探出头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