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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者不等于贱民(1 / 2)

旁的几人面色同时陡变,唯余金秀秀和芒儿不明就里。

彭成深吸一口气,复而斟酌着字句简短小心地说道:“张相公戍守太原城时,本得了朝廷的援兵——朔宁府守将孙翊。他是个英勇善战的将士,本可能和张相公协力带着全城的百姓活下来。”

那长孙忽得完全抛下了出家人的慈悲面貌,红目圆睁现出一副怒目金刚样:“我的翁祖却将两千援兵拒在城门外,不肯开门援助。他当时仅对孙相公说,‘贼已在近,不敢开门,观察可尽忠报国。’孙相公当时哀肯道‘但恨兵少力乏。’”

金秀秀皱眉,这故事残忍。

为何将与将间不同仇敌忾共同杀敌?

彭成见那和尚情绪愈发地激动,拍拍他的肩揽过话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不多时,朔州的妇孺老少突现在金兵的刀枪威逼下来到军阵最前,凄惨悲号。见亲友遭胁持的孙军顿乱,多数降敌。孙相公见大势已难挽仍单骑跃马挺枪杀向敌阵,壮烈殉国。 ”

金秀秀不由自主地滑落泪滴:“张相公定是料到有议和党假意抗金给金兵提前通传密信。他若打开城门相援,孙相公手下的朔州兵遇见金兵绑亲人,主动在城门内降敌,这才是所有人拼了命也无法洗脱的叛国冤屈。只可惜了孙相公,和最后因全城断粮草而亡灭的人。”

张氏长孙补言:“我翁祖的同僚王禀,携子殉国。我翁祖若不苟活着,他们的冤屈再无人相帮诉说。”

季氏闻言哭出悲鸣声:“天爷啊,可还是有公理?”

芒儿得了气氛熏染,不禁下蹲抱头痛泣。

金秀秀主动地握了握季氏的手:“汉人存,汉道必会再倡,公理总有一天会返予忠良!”

他们而后肃敬地在跪蒲团上,诚心地合手而拜。

金秀秀口里念叨着:“愿叫忠士枯骨无寂,以身取义至死不渝。”

彭成听见后紧紧地跟言:“先烈在上,后生复议!”

眼眶泛红着的金秀秀转头望向彭成,彭成坚定地向他点了点头。

他们皆选择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不是为了迁就谁,不是为了跟随谁。

待三人返程时,季氏分外不舍,想要亲出门去码头送他们上船。

长孙劝继祖母:“夫人不若在此处与小施主们别过。如今我等还在丧期之中,生前有人眼红我们家是‘换朝不换代’。如今树倒,不知多少假猢狲失了‘宋外顺利为官的期望’,小心将忿懑倾到你的头上来。”

经过昨夜季氏抒发出了多年的苦闷,强撑的一口气泻了出来,一下子老了许多。

金秀秀见眼眶深陷的她,竟有了被交托使命的感觉。

她不禁心软:“应是无妨的,张家现已分家,这房中就余一寡妇和幼女,无人能出仕。应该,不会有人盯梢这里了。”

季氏转瞬即喜,立马开始张罗车马,装包他们在路上能吃的素点果子。

一路上,张家年幼的小娘子不时地将头探向车窗外张望,看着街上小贩扛着售卖的糖人玩物、由漆木打造出便携灶器的各式食摊,向往不已。

金秀秀与季氏讲了一些女子奔走于世自立谋生的事,介绍了坊间生活的酸甜苦辣。

揽过女儿环抱住她的季氏眼中流露出羡艳:“待我夫君的事情一了,我也要自立起门户。张家的儿孙们虽大多数弃了我,可他们也自恃士人风骨,决不愿打我陪嫁的主意。我算算私产,还是有点立小业的本钱。”

金秀秀的嘴角上提延伸:“夫人苦守明志,值得敬佩。但如今贩夫贩妇有心,尚且能供出入士之人。小娘子聪明伶俐,若得好的教养,定更能将爹娘爱国之心续存。日子总还要过,望夫人,也能在哀痛之余回归世俗生活。”

郎君们坐着另外一辆骡马车来到了码头。

几人暂叙几句分别的话后,彭成习惯性地要去寻能抵温的船。

先行一步探路而归的车夫却叫道:“赵家小郎君、小娘子,这边!这艘船到临安!马上准备起航了,无需等候!”

不待几人分说,季氏掺起金秀秀的腋下拽着她就要朝船行去。

季氏目送她们上了船,心中涌出一种仿佛嫁女的奇怪感觉:既不舍他们的离去,又盼望他们能开创出继承先辈之志的顺遂新生活出来。

彭成在船上朝她摆手:“夫人辛苦送了我们一路,莫客气了,请回吧!”

季氏笑着摇摇头,坚持带着女儿驻步在原地,直到看着船起航,渐行渐远。

船上,伴着金秀秀同坐于小隔间内的芒儿见彭成回来,忙让位盘腿坐到了对面。

彭成合上小隔间的门,叹气:“不巧,这船止到杭州停,连明州都不去。”

芒儿不禁翻白眼皮。

金秀秀笑着推他:“恼什么,你能直接回去见爹娘还不好?”

芒儿苦恼:“我姐姐还在温州啊!我,不是仍旧要反回去接回她!”

“哦——”

彭成与金秀秀相视一笑,他们已经忘记卷丹的存在了。

温州金家漆铺内,卷丹仿佛“新官上任三把火”,短短两天就里里外外地建立了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雇工到时辰便要准时上岗、铺子准时要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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