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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乏钱百货不通(1 / 2)

在伪帝位仅三十三天张邦昌很快搜罗到了被金人忽视、未被掳掠走的本朝先帝哲宗的废后孟氏。

他尊孟氏为太后,然后通过孟太后去迎当时尚是康王的当朝官家赵构进京即位,并上交了金人移付给他的国玺。

当今的官家赵构,终成为爱国之人所拱立的希望旗帜。

金念年纪小,在自家众人面前嘴一时没把住门插了嘴:“能为太平闲王,何必做失土天下君?”

金秀秀顷刻丧了主家的端庄之态,按耐不住的即刻抓过他的手背就“啪啪“地狠击了两下:“经书读的不认真,倒背会了些市井话本子上的胡言乱语?现下给我回屋去,将四书中的孝之讲义都抄录上一遍。什么时候全摘抄完了,什么时候再上桌同大家一起吃饭。”

彭成忙护住金念:“今日又无外人,无妨。以后这些话不再提便是了。”

金秀秀却毫无情面地推开他,冷脸对向金念:“君能敬天,臣能忠君,子能孝亲,则人道立矣。①如今父母之养恩尚未得报,幼童应研孝为首道。去吧。”

金念见日常言行上对彭成已渐显现亲密的四姐姐,此时为他对其也翻了脸,吓得手足无措地傻站在原地。

彭成掸掸金念的肩,低头温声同他解释:“方才的话若传至外头,不至于有人会同你一个孩童计较。可万一叫有心人得知,将话头往父母或你太学的兄弟身上引,怪他们没做好家教就有些麻烦了。以后记得话出口前,需仔细思量过。”

金念放下手中一直执着的筷子,合手朝着金秀秀一揖,步出正厅。

吴家郎终于能继续续上被打断的话题。

他起身拉着彭成归位坐下,夸赞起如今留在中原的彭家雇工:“李小哥为人那叫一个灵活!早就听东家说河北路如今设有了榷场,待我们寻好铺面便想找官差办文书。谁知那边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料定我们不敢向上告官,哄骗我们说只有本地人能做买卖,我们外来人赁的房子只许住人,不能做买卖!”

“然后呢?”彭成问。

其余人也都好奇地静坐竖耳听着。

吴家郎见得了众人的关注,话音借着酒劲逐渐地高涨起来:“我们去送好处钱,那些官卒居然做出一副清廉的假样子不肯收。那李小哥当即出门去问了一圈街坊,找了一个七十多岁的寡妇,给了她家人一笔钱,当即立了婚书。先前欺侮我们的官卒因此无法,转换了脸面含笑去为我们取来了文书。”

说到此时吴家娘子也难再隐忍,皱起眉想叫众人评一评是非:“他们口里叨念着并不是想难为我们,而是凡事‘人情之下也要合规’。先头好处钱他们可是一分没少收!只怕开头,是嫌我们给的少嘞!”

吴家郎醉了,却又没完全醉。他颇深情地望了娘子一眼:“娘子,小心身子,为着那些人动怒,不值当。”

旁的几人都只当是个故事。

只有金秀秀注意到了其中的妇人角色:“可是,你们说的那与小李定了婚契老妇,又将如何安置?”

吴家娘子终得了宽慰金秀秀的机会,轻快地说道:“东家心善,我们自然不会败了家中的门风。见那老妇家境实在贫寒,小李便和她家人商定在婚契未解除前管她口饭吃,迎了那老妇来我们铺后的院中同住。他们家人都乐意地不得了。”

吴家郎面上止不住笑意:“那老人家身子骨硬朗闲不住,时不时主动地帮我们扫洒铺子和货仓,连荫房都理的一尘不染。我们几个都打算待铺子盈利后,给她也开点工钱呢。只是事情未落定前,我们不好轻易出口给承诺罢了。”

许久未开口的彭成说:“本朝之难,便是铜钱大量外泄。公私上下,并苦乏钱,百货不通,人情窘迫,谓之钱荒②。如此处置,你们行事算是妥当。那老妇的一应开支就当是做赈济,便由我们彭家承担吧。”

金秀秀连连摆手:“这是我们与咸宁郡夫人合力开的生意,如何好叫彭家出面担费用了?可不好过账啊!你是说,我们的天下,正在闹‘钱荒’?”

彭成面朝金秀秀颔首:“也是,合作的生意,我家怎好参入?是我逞一时之英雄气,思虑不周了。”

他又就‘钱荒’向众人解释起来:“我自幼时随家人营造官制漆物起,时常听见各方‘乏钱’的抱怨。虽本朝新研出了“胆水炼铜”等技法加大了铜铁铸币的量,但我汉天周边境地皆不善冶炼工技,常私我朝铜币出境,加剧钱币之短缺。金家因位处私营商贸最中心的临安,以致‘乏钱’体感不深。实际上,东南向的钱荒,已经不轻了。”

在场大多数人其实听不大懂彭成所说的话,但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以物易物也须纳钱税。货多现钱少,缺现钱就无法纳足税,那么买卖就做不大,商事也无法通流了!

金秀秀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漆器贩售所择的红白喜事两条主路,皆是以现钱交易为主的买卖。

吴家郎突做出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在榷场境边时是有遇见查抄铜制铸器。是听见围观的人说什么‘融钱铸器,运出后再反制成钱’,当时只觉得私贩的人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大祸患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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