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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了我的嘴(1 / 2)

彭成极快地擦洗完,拿起一支桌上未沾过墨的笔束了湿发穿好衣,就提着那桶漂着虱澡的污水要出门去倒。

洪皓正坐在门口矮竹椅上打着蒲扇,抬头望见他的湿发:“洗好啦?还饶了我一支笔。看不出来稍作梳洗,你还能变成个面貌俊秀的男儿。”

他接过彭成手中的水桶,将水随意往地上一泼:“今日是得了巧了,看守的人皆病。往后,还是离我远些,听说秦桧对世人议政议史的察抄力度愈发地大了。我们还是以五日为约,若我未将稿件送入约定的石缝中,你再迟上几日去看看。可别再往此地跑了。”

彭成应下:“是。”

洪皓放下水桶,从自己胸口处抽出自己所欠的文稿递给彭成,二人道别。

……

七月丁卯,大理寺丞周赞颁召严申不许各地监司郡守为政绩增吏扰民禁乞。

己已,秦桧上奏阴阳:“官家,四川转运思因供养军队借用常平钱十三万缗,这钱应当放免不计。”

群臣纷议。

后排的小官对着他交好的旁人轻言:“日前四川宣抚使郑刚有奏,四川因军兴调度资广印造寖多钱引①,又有司部鼓动为纰漏造州之本钱。邻近金州因此向此地输入大量铜钱做本赚息,当地民间一时间无人用现钱互市。”

那人复议:“可不是么,当地人竟使铜钱去融制农具锅釜乃至供应给官司的军器。日积月累,竟使四川和周边的现钱消亡殆尽,钱引失去信用、交易止用铁碳以物易物。”

另一侧的的人听见,急急小声呵斥:“住嘴!莫带累我们周边的人!”他转头太急,幞头上的直脚扇到了那人人的眼。

“呵——”纵使吃痛不已,他也只能倒抽一口气忍着未叫喊出声。

秦桧见喧哗声遍布,再次发话,朝堂顿时肃静许多:“近来户部岁计稍足,盖缘休兵之故。官家尚简,朝廷又无妄用。”

官家赵构大为无奈,这话简直是要将他架在火上烤!他自己是相较节俭了,可给秦桧赐下奢华府第和赐金银器娟缗数以万计的令,不管是不是他的意愿,毕竟都是由他亲下的。

他虽良心未泯,此时却也无法当朝打自己的脸。

赵构感觉憋屈,忍不住自嘲:“自休兵以来上下渐觉富贵,大抵治道贵清净、人君不生事,则天下自然受福。”

人君不生事?人君在自己的天下里,说出“不生事”的话,就是在生事了吧?

群臣皆不敢信,相互之间面面相觑。

秦桧傲视群臣一眼大乐,狗模狗样地朝赵构一揖:“舜无为而治,而陛下得之道矣!”

气氛被烘托到此,群臣手中的笏板皆垂直下落一寸左右,齐声道:“陛下圣明!”

普安郡王府中,关起门来,赵瑷学着秦桧的拍马溜须的佞臣模样,而后又仿着官家的自嘲逗乐郭氏:“自休绝纳妾年头以来。大抵治家贵清净,人夫不生事,则家中主母自然受福。”

郭氏起身向他福一福礼:“普安郡王英明。”

赵瑷一把揽过她的腰:“那可不是,你瞧璩弟的广纳莺莺燕燕,搅得恩平郡王府中总是无端生事。还是我们的日子和乐。”

郭氏拿指尖点点他的鼻:“和议一派揽事而怠事,秦桧主导赈灾只会做面子功夫,将因逃难进入易府市之流民一抓了之,关入牢中任他们自生自灭。说吧,最近看你因长时间暗中协助大理寺丞周赞料理宽狱安民一事疲乏的很,今日为何有了一番枯木逢春的样子?”

赵瑷将她圈紧:“为夫果然一有事就瞒不住你。我在资善堂中已听说今天的朝事,于秦桧纠结和议一派之钱财来源心中已有定数。”

郭氏从他怀中挣脱,不假辞色地坐到主位上:“具体情况如何?”

面对她转瞬变幻的态度,赵瑷不禁勾了勾右嘴角:“先前彭成为我查探得泉州铜钱外泄海外わ族一事,前些时日四川又上奏以铜钱铸器截断铜钱流通一事。且不说四川当地融钱造器的农具、锅盆、军器的真实去向,光是此次增铸大小钱十五万缗、盐官钱七万缗,而实际支出本钱在二十四万缗。甚至有时费钱二千才铸得千钱。”

郭氏点头:“那些苍蝇见血,不贪婪吮吸才怪呢!!光是这次造钱能得的工费,都能孽生不少新恶。”

赵瑷上前两步与她并排坐下:“我们府里的人总有定数,往四川派就太招眼了。话说那金四娘子有些可惜,要是她未婚孕,现下倒能多个可靠隐蔽的人前去打探。不如你写封信给她,若是现下调派她去四川,可还能行的动?”

郭氏瞪他一眼:“郡王之举,与竭泽而渔有何区别?孕女、孩童可是我们家国真正的未来。上回你可还知道说,希望天下如她般能行爱国义举的母亲越多越好呢!”

赵瑷笑道:“是,是为夫失言了,还是夫人说的在理。明日你往温州送些滋补的物什,嘱咐她好好将养着。”

郭氏略叹一口气:“我看送东西倒不必,她如此聪慧有行商之天资,寻常之物什么都不会缺。若无正事商议,少些拿乔去搅她现下的安宁小日子,就是我们最好的赐物。”

赵瑷自早前得彭成点播之后,少问政事以退为进,对待宫中的孝义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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