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茹毛饮血之辈各个贪婪弑杀,一旦攻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可悲的是盛朝之主,大盛的皇帝沉浸在花团锦簇的旷世盛景之中,看不见盛况下涌动的阴影,一心想着巩固皇权,打压所有对皇权不利的人。
卢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外族从哪里弄出这等骇人的毒来,竟以心绪为毒,令人爱恨憎恶放大数倍,这是以人心为刀,令人自伤,当真阴毒,人非木石怎可做到全无波动。”
魏煊平静的看着卢定,无甚在意,他本就凉薄淡漠,除了在意的人和事,其余的事很难令他动摇。
今日心绪难平,无非是对迫不得已归京心中存了不满,再加上顾氏不知天高地厚过来胡搅蛮缠,这才招致了此事。
平静的想着方才的事,魏煊的心宛若寂静的寒潭一般,清晰而又冷漠的想着石公公那张笑里藏刀的脸,顾夫人那怨恨却又难言的目光,还有那群便宜妹妹们那露骨垂涎的姿态。
魏煊觉得无趣,正要打发走卢定处理军务。却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那个可怜兮兮的娇弱少女。
卢定并未错过魏煊脸上的兴趣,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将军在那个少女跟上投去的淡淡的眼神。
倘若这毒以人心为刀,那是否可以人心为药引,愤怒不满使人自伤,那欢愉和喜悦是否能帮将军克制毒药呢?
卢定试探道:“将军日后要在凝霜阁里休养,东府仆从丫鬟本就人手不足,往凝霜阁里调派后,芷姑娘身边定然少人,今日顾夫人身边有一少女灵秀机灵,可否将其调入东府之中?”
卢定说的含蓄,魏煊却将自己副将的打算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卢定一眼,他不否认那个少女的确引起了他几分兴趣,可人心易变,他不喜欢不受控制的变化。
卢定看出魏煊的警告,不敢僭越,乖乖退下了。
魏煊在药物带来的平静中专注的看着军报,将心底那丝小小的莫名心悸压了下去。
这一看便是两个时辰,暮色四合,一个醉醺醺的人大摇大摆的在凝霜阁外大声嚷叫起来,魏煊猜到了什么,捏了一下眉心,“卢定,将人放进来吧。”
来人很快走了进来,身着绫罗绸缎,腰间缀着名贵宝玉,即使眼角生着一些细纹,却依旧风度翩翩,朗然若日月。
这人是魏煊的生父,如今的国公爷魏玉,即使平庸无能,可他在盛朝里依旧是众人不敢轻易得罪的贵人。
原因无他,此人天生好命,风流薄情,却有一个立下汗马功劳的父亲,及冠之时凭着一张如玉的容颜迎娶了长公主风光无限,即使是长公主触怒新帝,国公府被人打压之时,魏玉依旧凭着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轻而易举的靠着联姻站稳了脚。
最后更是因为魏煊,在盛朝更是煊赫尊贵,无人敢惹。
魏玉一身酒气,对着凌厉冷峻的儿子道,“你在崖州打了胜仗,歼灭外族数万人,如此不世之功,怎可不大摆筵席,昭告天下。”
魏玉醉醺醺的看着魏煊,混沌的眸子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
这般不世之功,为何偏偏生在那个贱妇所生的儿子的身上,倘若是那天资生在他身上,那些无上荣光由他魏玉所创,那该是何等滋味。
可惜天意弄人,竟让魏煊这等冷心冷肺之人立下这不世之功。眼下他虽被盛朝权贵们的谄媚与讨好,可那一切都是冲着魏煊的面子,这一切的荣光与功勋在史书上终归记不到他头上。
魏煊声音平平,“崖州一战,圣上已经赐下封赏,所赏黄金我已尽数赐给伤残军士。”
魏玉一惊,旋即勃然大怒,“我魏府的赏赐,为何留给那等无用的废物小兵?魏煊,你被名望冲昏了脑袋了?那可是五万两黄金,足够荫蔽我魏家子弟好几代。”
魏煊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军报,“若我没有记错,娘亲死后,被皇室除名,您为了自保,早已上书将我和魏芷一起除名,不过是看在太后的旨意下,才令我和魏芷留在了国公府。”
魏煊极为平静,仿佛在说陌生人似的,“如今我和魏芷早已不在国公府族谱之上,以大盛律法而言,我与贵府的子弟似乎没有什么牵扯。”
魏玉闻言气短,偏偏事实无可辩驳,如今魏煊与国公府之间的联系还是圣上为了牵制魏煊,才令魏煊与国公府只是分府而居,并未重新立府。
想到这一层,魏玉忽然清楚了,后怕极了,魏煊没了国公府无伤大雅,可国公府没了魏煊,那就是失了依仗,只剩一个岌岌可危的花架子。
魏玉冷静了,声音和缓道:“你我同脉相连,爹也是年轻,慌了手脚,当时你娘做下那等伤风败俗之事,我也是一时之气,毕竟我只是平庸之人,不似你这般冷静决断,无所不能。”
魏煊放下了手中的信纸,脸上似凝了寒冰,魏玉一慌,暗恨自己最笨,又提了那人,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讨好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家人哪来的深仇大恨,我听魏芷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