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上,六岁的陈妤安手里拿着糖葫芦,抱着她的陈靖将她放下来,蹲下揉着她的头发对她说“安儿乖,在这里等爹爹,爹爹等会儿再来接你。”
陈妤安声音稚嫩“嗯嗯,好,爹爹你要快点来接我哦。”
突然画面一转,刚才的晴空万里和熙攘人群变成了无尽的黑暗,刚才说要来接她的陈靖跪在她面前,背后插满了箭,浑身鲜血淋漓,看着陈妤安的眼神满是疼爱与不舍。
“爹爹!”陈妤安扔掉手里的糖葫芦,哭着喊着向陈靖跑去。
可身后的赵钦拉住了她“小姐,别过去!!快走!!!快走!!”
陈妤安在赵钦怀里挣扎,可她的力量太小……太小。
“爹…爹……”陈妤安半梦半醒,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慢慢的意识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原来是梦啊。她睁眼望去,荀珩和小峦守着自己。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荀珩长吁一口气。
小峦偷偷的擦了擦眼泪,将陈妤安扶了起来靠在床边。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小峦一顿乱问。
“放心,我好多了,不过确实有些饿了。”小峦听到后便去给陈妤安准备吃食。
陈妤安环视四周,没有看见萧祁。
“萧祁呢?”她转头问荀珩,她记得是萧祁抱她回来的。
“泽方刚去衙门,杨大人说凶手醒了。他放心不下你,让我在这儿看着。”
“那人确定是凶手吗?”陈妤安有些惋惜,他武功不错。
“嗯,八九不离十,城北破庙里发现一口棺材,里面有具女尸,他早上去破庙应该是要去看尸体。”
“是前天我和萧祁待过的那个破庙?我们两个竟然什么都没发现。”陈妤安想起那人确实一早便去了那里。
小峦端着饭菜进来,听到这话不禁打寒颤“怎么听着这么瘆人,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荀珩一字一顿“当然是因为…尸、体、好、看。”
“???好看?”这倒是惊了陈妤安两人,无论一个人生前再怎么好看,死后尸体也会发臭腐烂,怎么也不可能跟好看两个字搭上关系,两人不解地看向荀珩。
“那具女尸已经有半个月了,早就已经腐烂发臭了。”
“那既如此,又怎么说她“好看”呢?”陈妤安问他。
昨夜,萧祁和荀珩带人去了城北的破庙,在庙里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口棺椁,被一摞柴火木头挡住了。
棺盖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掺杂着腐烂的味道,两股味道掺在一起,腐烂的味道便被压下去不少。
棺里躺着一位少女,衣着鲜艳,妆容精致且新,却不是死人妆。
“都说死者为大,可她却迟迟未下葬,反而用脂粉掩盖她身上腐烂的地方,棺椁里还撒了香料,用来掩盖尸臭。你们说,能不好看吗?”
“……”陈妤安看着小峦刚才端来的饭菜,哪里还有食欲。
“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衙门了。”荀珩原本就打算等陈妤安醒了便去找萧祁。
然后叫来了长风,从门外进来一位右手持剑,身着黑色束衣的男子,看起来同荀珩年纪一样。
“这是长风,你们有事就同他说。”荀珩嘱咐。
长风双手作揖,弯腰点头“是。”
“知道了。”陈妤安应声回答。
“那你好生歇着,我先去衙门了。”
监狱内阴冷潮湿,烛光闪烁,烛光照在刑具上,让人不觉战栗。里面只有时不时传来老鼠“吱呀”的声音和□□的声音。
凶手被架在刑具上,萧祁和杨盛站在他对面。他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露出可怖的面庞。
衙门外,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还有些凉风袭来。荀珩则迟迟未进去,站在门前,像是在等人。
果然不久后从远处的黑暗街道里走出来一位婀娜的女子,原来是慕容姝。
荀珩看见慕容姝后,立马喜笑颜开,小跑过去到她身边“慕容姑娘!”
慕容姝欠身“荀公子久等了。”
荀珩脸上笑容依旧,言行也变得毫无章法,只见他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我也才刚到不久,对了,你饿了吗?”
“什么?”她有些不解,不过看着荀珩这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嘉兴三年,身为氐羌公主的莫折北念来到大渊嫁与君上萧嵛,听说公主貌美,许都一半人都驻足观看,街上被围的水泄不通,公主送亲的队伍都不能前行,凡是能有幸一睹芳容的人,无人不称赞。
都说慕容姝的美貌能与当年的容妃娘娘相比,可荀珩从未见过容妃,慕容姝便是荀珩见过最美的女子。
两人并排走着,荀珩从衣服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