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也赶来此处,他一边哽咽地唤着昔日母马的名字、一边颤抖地奔向那马怪的半截躯体,司徒岳抬手欲阻止,却终究放任他前去。
那马夫也不惧怕,就着浓浓烟雾轻抚那马怪的额头,令众人惊异的是,那黑烟竟在他的摩挲中悄然散去,只留下半截黑马的□□残躯。
那马额间的半点白斑,让他认出这正是一个半月前走失的玄夜。
“邪祟之气自魔界泄露人间,遭其附身即会成魔。成魔那刻便已死去,尔后丧失心智,其行其想或为生前执念、或全盘为邪祟所控。”司徒岳感慨道,“如此物一般能恢复原身者,少之又少。”
“它哀其幼子而成魔,然他们对它而言,定也是十分重要。”凌司辰话语中的他们,便是指那马夫与白马。
司徒岳叹言:“然而至终,我们仍没能知道它袭击同类之因。”
凌司辰耸肩,道:“也许只是疯了吧。”
也许……我知道。沐秋茗心中默默想道。
那黑马魔怪在向她袭来之时,她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一番场景——那似乎是从母马的眼中所映射而来,当年拉走其幼崽的正是一辆马车,那时小马驹困于那铁笼之中,而麻木不仁的同类们则如傀儡般将其残忍拉走……然而即便是那一刻,母马眼中也无丝毫愤怒,只有无尽哀伤,如潮涌中的漩涡般深不见底的哀伤。她在那一刻似乎也看到了母马成魔后袭击同类时、眼中的景象,在它眼中,它并非啃食了对方,而是咬断了禁锢在它们身上的重重枷锁,它不遗余力、狠狠撕咬着那些枷锁,直至将其粉碎……
她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它不愿见同类受人奴役,故而袭击了它们,只因在它看来实为助其解脱。”
然而此番话语倒是让司徒岳忍俊不禁:“你这猜想甚有意思,魔怪眼中的杀戮原是救赎?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沐秋茗有些焦躁:“这不是猜想,我是真的看到了!”
言罢,司徒岳与凌司辰皆是一愣。
前者继而打趣道:“沐姑娘,方才神游莫不是因为中了妖物幻术?”
沐秋茗深知此时多说无益、便没再开口,但始终无法了却心中疑虑,虽是一瞬,但那幻景过于真实。若此景只有她能看见,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