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绦的话,念娇呆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前世薛姨娘虽然难产,但弟弟是活了下来,虽然后来被大夫人借故过继给了吴大爷一支,但好歹,一直好好地活在世上。
难道这一世的重来,是为了让她把所有的苦都加倍地吃一遍吗?
“小姐,小姐,小心!”见念娇摇晃了几下身子,红绦急忙来扶。
“我不碍事。”
念娇脸色苍白,又问:“红绦,家中……可有什么异常?对此事,何人反应剧烈?”
听念娇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题,红绦有些困惑,但还是思索着回答:“其他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是掉几滴眼泪罢了。啊对了,倒是赵姨娘……”
念娇眼神一凛,抓着红绦的肩膀问:“赵姨娘怎么了?”
“赵姨娘听闻姨娘过世的消息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听说小少爷去世,似乎不太相信,扯着我问了好几遍,大夫人骂她她都不理。”
念娇心一沉。
前世弟弟被过继给吴大老爷,但今生时间线变动,弟弟夭折,过继的便成了赵姨娘的儿子。
而且吴老爷祖上是来自江南的,过继子只怕迟早要去江南送到族里承嗣。
赵姨娘唯有一子,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念娇想起那日薛姨娘大出血,她事后反复思考了几日,薛姨娘症状即是明显的气虚,她绝不可能用错药。
那自然是有人在薛姨娘身上早早地下了手!
至于怎么下手……
有人不想让薛姨娘生下少爷。
所有人都有可能这么做,唯独赵姨娘不可能,因为她就盼着薛姨娘生下儿子顶替了过继的名额。
念娇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的疼,红绦急忙上来扶她,念娇回头对她露出苍白虚弱的笑。
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快,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往后且不论,她先要活到薛姨娘之死水落石出的时候,念娇攥紧了手心,什么魏如鹤去他的……
昨日冲动之下对他坦白了一切,倒也有些好处。起码从此以后也不用再装什么幼稚女娇娥,可以做她想做的。
念娇如此想着,脸上浮出决然而苍白的笑容,交代了红绦好生观察府里情况,又耳语几句,红绦应下后郑重辞别。
念娇回到房中,静静等待一个她期待的人上门。
而此时魏如鹤身在朝廷,并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做出了一个决定。
如今皇帝心里憔悴,已命七皇子监国,十皇子领兵出征。
“我看此刻正是攻破汝南王的良机,十弟不日即可出发。”龙椅宝座边放了一把金椅,七皇子正端坐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所有人,也包括十皇子。
“不可,不可,此番汝南王连胜,需避其锋芒。”兵部尚书进言道。
“哦?尚书大人担得起贻误战机的责任?汝南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想必受害的不是你家妻女吧?可恨,做官却心无百姓,我看你这尚书,也不必当了。”七皇子眯起眼睛,语言温和,却声声都沁着极寒的寒意。
兵部尚书闻言大汗满头,跪倒在地上,只敢磕头。
“七皇兄,不必如此苛责,我出发便是。”十皇子淡然道,兵部尚书感激地微微抬头朝他看了一眼,但十皇子并不理会。
“不错,不愧是十弟。”七皇子朝十皇子微笑道,“不过,你的外祖父虎候公身兼监视燕北王之重则,不能带兵协助,想必此事对十弟而言,不成困扰吧?”
十皇子千年不变的冰霜面庞微微地出现了一丝裂隙,朝中大臣纷纷低声交流。
虎候公的二十万镇北精兵乃是十皇子的底气,七皇子却竟然一句话将虎候公留在燕北,靠朝廷临时训的这些兵,岂不是叫十皇子去前线送死么。
“臣弟,从命。”
至夜,城外十皇子军营主帐。
帘子被打起,正在读兵书的十皇子被来人投下的阴影打断。
“哥哥,七皇兄用心实在歹毒。”进来的是金垣公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夜色深了,城外风大,你当心着凉。”十皇子语气温和,他并非冷面冷心之人,不过是很少对人露出真心罢了。
“我与旁人不一样,哥哥自然知道。”金垣一笑,拔出了横在案上的十皇子的宝剑把玩,“外祖父不论男女一视同仁,都教我们骑马射箭,若是哥哥愿意,我看我尚能随哥哥上阵。”
“不过,哥哥,七皇兄阴险,他不允许从燕北调兵,只用朝廷这些兵,如何能抵御汝南之兵?此战实在凶险。”金垣一收笑容,严肃道。
“我打算以逸待劳,坚守不出,汝南若要进攻,必然损耗锐气。”十皇子说道。
“但你不怕七皇兄说你有意避战,怠慢消极,强令你出战?”金垣一语,让十皇子又蹙起眉头。
金垣不紧不慢地拿起剪刀,替十皇子剪去了烛花,道:“有一人投到我门下,说对哥哥行兵有言要进。”
“闲杂人等不必理会。”
“可他是,汝南世子。”
十皇子闻言抬头,眼中尽是疑惑。
“就在门口,叫他进来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