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把米缸里的最后一粒米丢进锅里,看着锅底躺着的为数不多的干瘪的白色颗粒,阿木又朝里面添了半碗水。
未来几天他不一定能找到吃的,城西的树都已经没了树皮,准确来说,连树都没剩几棵。
多喝点汤,兴许也能果腹。
最不济,能暖和一点。
阿木在厨房角落挑了几根枯木,废了半天劲才点燃,丢进灶台。
他不敢用太多,对阿木来说饭半生不熟没关系,他得多留几节木头冬天烤火用。
寒冷是能要了他命的。
一根手指粗的枯枝没着一会儿就瞎包了,阿木忍着心痛,扔进去个三指粗的。
火微弱地烧着,也不知道这顿饭什么时候能吃进嘴里。
阿木咬咬牙,拎节手腕粗的木头,正准备往里扔时,他犹豫了。
微光照映下,阿木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手里拿着木头,还是木头上长了节手臂。
倘若他把自己胳膊丢进去,根本分不清哪根是骨肉,哪根是木头。
恍神间,阿木被火灼了下,他迅速收手,跟他胳膊长得别无二致的木头“哐当”进了灶台,火立马旺了起来。
阿木靠着灶台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饭熟了许久,汤汁少了许多。
阿木忙不迭地把锅端起来,还好多加了半碗水,要不然这顿饭他算是吃完了。
阿木忙活一整天都没找见能吃的野菜,肚子咕噜咕噜地发出抗议声,阿木捂着肚子,安慰自己昨天晌午才吃过饭,不会饿得这么快。
立冬后天黑得早,阿木又找了一会儿,依旧一无所获。
天色已经暗沉下了,阿木不得不走了。
阿木蹲在地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手撑着地艰难起身。
喝水不顶饱,这是阿木早就知道的事实。
回去早点睡,睡着就不饿了。
阿木摇摇晃晃地往山下走。
如果明天再找不到吃的,要不就去偷……
阿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用力晃晃脑袋。
不行不行。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干的。
同位可怜人,若是再自相残杀,就和魔鬼无异。
阿木在心中警告自己。
阿木饿得头晕眼花,下山下得眼都要闭上了。
一只脚踩上个软乎乎的东西。
对于山路来说,这种地面很危险。
阿木这步没踏实,刚准备抬脚,那东西忽然跳起来,撞开他的脚。
阿木吓得往旁边一蹦。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那应该是一只比他脑袋都大的老鼠。
嚯,人都难吃饱的世道,老鼠倒是个顶个的肥。
真是天理难容。
咕噜咕噜……
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阿木想吃东西了,尤其想吃肉。
肉……?
阿木灵光一现。
他好像知道该怎么弄点吃的了。
————
阿木风一般的身影飞驰而过,留下花辞原地慌乱呆滞的身影。
不是,和颜呢?
那么大一个和颜呢?
花辞不可置信地左右看,上下看。
江浸月同样疑惑,她忍不住出声,“你在找什么?”
和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花辞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江浸月:“……?”
江浸月:“不然呢?”
刚转过来弯,江浸月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低着头朝冲过来。
她浅浅判断了一下,这人的行动轨迹和自己完美重合,且江浸月认为认为他并没有减速的征兆和意识。
“花辞,躲一躲。”
江浸月提醒了一下花辞,就紧贴着墙壁站着。
花辞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她的提醒不闻不问不做反应。
头铁吗这是?
江浸月皱眉。
江浸月又叫了他两声,花辞依旧没有反馈,越走越远。
江浸月看了眼,算了,不管了,她又不是没提醒过。
照两人这样的架势,一个闷头走,一个闷头跑,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危险。
花辞朝江浸月走来,“你走着走着突然没了,吓我一跳。”
江浸月无言以对,“你能不能念我点好?我叫你你没听见,我有什么办法?”
花辞疑惑,“你叫我了?”
江浸月:“……”
江浸月微笑:“没,骗你的,我就想看你们撞一起。”
花辞:“……”
花辞:“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花辞正想再说些什么,方才那黑影又打了个回马枪,朝他冲来。
花辞连忙效仿着江浸月的样子,身体紧贴墙壁。
黑影从两人眼前闪过,两个不明所以的人向他行了注目礼。
紧接着,又有三个人从巷子口冲出,追赶前方黑影。
江浸月和花辞一动不动,对三人行了注目礼。
四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巷子尾,江浸月和花辞又贴墙站了许久。
直到确保无人从身后冲上来后,花辞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