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 在宋时锦探究的目光下,他沉默片刻,似是有些无奈道:“陛下受伤之事,太医院并不知情,这也是避免引起宫中恐慌的无奈之举。” 宋时锦听罢抿了抿唇,她扭头看了眼屋内,见黎宴正安静地坐在桌旁看着她,目光专注,心底对黎宴的心疼感更甚,方才的小脾气一下就消散了。 她朝黎宴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回头对徐福说道:“那就劳烦徐公公了。” “欸,不敢当,都是为了陛下好。” 端坐着的黎宴见宋时锦和徐福在门口说着话,当她回看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别样的情绪,唇角暗自勾起。 手指点了点桌子,也不枉费自己将手臂上的伤口硬生生撕裂。 宋时锦走了进来,坐在黎宴身边,语气沉闷:“抱歉,我不该凶你。” 黎宴摇了摇头,笑道:“阿时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阿时呢?” “不要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好不好?”宋时锦抬头看他,声音里竟有些祈求。 看着她无措的样子,黎宴呼吸一滞,似是想到什么,骤然绽开一个笑容,灿若星辰。 宋时锦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微微睁大双眼,呆呆的与他对视。 黎宴忽地就想放肆一下,他抬手将宋时锦拥入怀中,缓缓地埋在她颈窝,声音中带着倦意:“阿时,我很累,能让我靠一会儿吗?” 宋时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身体僵硬片刻,在反应过来后还是环住他,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的。” 帝王之位看似光鲜亮丽,至高无上,受万民景仰,可其间苦楚又有谁是能真正体会得到的? 她心疼黎宴,心疼他一个人要抗住这么多。 黎宴闭着眸子,贪恋地轻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味,他很清楚,在他示弱地情况下,只要他提,阿时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 不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心疼,他只知道,在这一段静谧的时光中,他卑劣的达到了他的目的。 他贪恋这抹温暖,哪怕是短暂的。 徐福提着医药箱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幅和谐美好的画面,他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自家陛下,将医药箱放下后就安静地退了出去。 良久,宋时锦如梦方醒,她推了推黎宴,“阿宴,我先替你上药吧。” 黎宴的声音闷在她的颈中,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坐端身子,显得十分乖巧。 宋时锦肩头猛然空了她还有些许不习惯,瞧着黎宴安静的样子,她轻笑一声,又忽地看见了一旁的医药箱,便轻瞥了他一眼,意味明显。 堂堂一国之君这个样子,让徐公公看见了多不好。 她拿过医药箱,取出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沾有大片血迹的纱布,时间有些久了,因着血迹浸湿,伤口与纱布处都有些粘连。 宋时锦咬咬牙:“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嗯。”黎宴的声音依旧乖巧。 她狠心将粘连处撕了下来,还不忘抬头看黎宴的反应。 在宋时锦看过来时,黎宴适时的皱了皱眉,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一会儿就好。”宋时锦板着脸,拿出药箱中的特定的药水对伤口进行消毒,长长的伤口本在慢慢愈合,伤口处结着紫黑色的痂壳,可有一段却被撕裂开来,边侧微微有些发白,甚至深处愈合了的细肉也被完全破开,露出了一小节尺骨。 宋时锦深吸一口气,拿出药粉,细细地洒在开裂的伤口上,又换了新的纱布固定。 做完一切后,宋时锦低着头没有说话,说不生气是假的,这样不小心,这伤口得多久才能痊愈啊。 见她沉默,黎宴瞬时有些慌乱,他的声音中带有不易察觉的紧张:“阿时?” “你该上朝了。”宋时锦将医药箱归整好,放置到一旁,拿到十二旒冕冠给他戴上,瞬间遮住了站在黎宴面前的她的神色。 “阿时,我......” “唉。”宋时锦叹了口气,轻轻拨开十二旒,看着他,语重心长道,“阿宴,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就算不为自己,那别人也是会心疼的。” “徐公公、谢公子,他们都很在乎你......” “那阿时呢?”黎宴第一次打断宋时锦的话。 “嗯?”突如其来的打断令宋时锦有些迷茫。 “那阿时你呢?你会心疼吗?” 沉默良久后,黎宴听到了宋时锦笃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