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上那棵杏树结果成熟时,萧隐传信到仙盟,呼唤自家那几个忙碌的弟子回去吃杏。
接到这个消息,阮梨立马就定下了回沧溟宗的时间,还热情地招呼百里越他们一起回去。
此时的百里越正被孟烟长老拖着处理一些杂务,看到阮梨跟看到救星似的,期期艾艾地喊一句,“师妹……”
阮梨探头探脑,“孟长老在吗?”
孟烟长老就是跟她师尊萧隐有过一段情中的前师娘中的某一位,在上次跟魔尊穹冥交手时受了不轻的伤,便抓了个还算眼熟的弟子帮自己处理杂物,在大殿里一耗就是一整天。
这个倒霉弟子非百里越莫属。
百里越没说话,眼神却往旁边瞄了瞄,意思不言而喻,阮梨还没说话,便听到孟烟长老的声音,“哟,阮峰主有空来我这儿闲逛了?”
阮梨听得一阵头疼,“师娘,你可别笑话我了。”
她这个峰主的名头还是乔相旬强行按上的,魔尊穹冥彻底消散那日,乔相旬和一众长老掌门被困在迷障阵内,险些走火入魔前功尽弃,后来一直在闭关,将仙盟事务一股脑儿地推给了那些长老,还给了阮梨一个“刑惩峰峰主”的名头,让她负责惩戒那些犯错的弟子。
这下辈分就乱了起来,阮梨也无所谓,大家各叫各的,就是这刑惩峰事情也不少,多的是陈年旧账需要清算,甚至连如何处置那些侵犯人族的魔族也归她管,兼理“外交”事宜。
孟烟见她一副苦大仇恨的样子,轻笑了两声,“瞧你不情不愿的,忙烦了?”
“唔,”阮梨心虚,“就还好吧。”
其实她一早就把那些杂乱无章的事务丢给了卫悯,她只需要在卫悯忙烦了的时候哄一哄就行了。
他很好哄的!
“师娘,”阮梨叫得亲亲热热,好像孟烟真和萧隐有什么似的,“我找百里师兄,师尊叫我们回去吃杏。”
“哦?”孟烟似笑非笑地看向百里越,“小越啊,你觉得是回去吃杏好,还是帮我做事好呢?”
阮梨给百里越使眼色,示意他实话实说,孟烟长老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百里越很没出息地屈服了,“……弟子觉得帮长老处理事务是正事。”
阮梨:“……”
算了,付不起的臭阿斗。
她又去找了莫卿卿,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窃窃私语,脚步当即顿住。
炼丹房内,顾白蹲在莫卿卿身边,低声下气地恳求,“我父亲让我带你回去,你跟我回去一次好不好?他要亲口跟你道歉。”
莫卿卿守着自己的炼丹炉,一手拖腮,“顾白,我怎么跟你说的?咱们不搞道侣那一套,合得来就在一块,腻了就分开,我不需要你父亲给我道歉,他也没做错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关系根本走不到见家长这一步,你明白吗?”
当初她受不了顾白的死缠烂打,又因为他在穹冥手里吃了苦头而心软,答应和他复合,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结成道侣,她如今忙得很,备受长老器重,懒得去想情情爱爱那些事。
剪不断理还乱?那就丢了,不要了。
顾白一见她有要生气的征兆,连忙改口,“我明白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准备了……”
再接下来的话就不能听了,阮梨脚步一转,悻悻然回了刑惩峰,一个违规练剑毁掉仙盟小偏殿的弟子正在外面受罚,困在阵内不停地重复挥剑抬剑的动作,见到阮梨的时候险些要哭出来。
“师——峰主!”
阮梨读懂了他求救的眼神,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进殿内。
她语气讨好,“师兄——”
卫悯坐姿懒散地靠着宽阔的长榻,手里握着一卷文书,时不时批注两笔,听到声音头都没抬。
虽然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但阮梨知道他是生气了,因为昨天晚上是他们表白心意的第一百天,而她不仅把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忘掉了,还乐不思蜀和岳蔓在十方城听了一夜的小曲!
唉,她真的是很可恶了。
“师兄?”阮梨蹭到他身边,明明位置那么大,她非要黏着他,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肩膀上了,亲昵地亲亲他脸颊,“师兄,我知错了,你别气了嘛。”
她甜甜蜜蜜地说了一堆肉麻的情话,到最后连“小心肝”都叫出来了,卫悯总算给出点反应,眉头一挑,将手里的文书随手丢开,把她捞进怀里禁锢着,眉眼间满是不悦,“骗到手就不珍惜了?”
阮梨心说到底是谁骗谁,又凑上去给他亲,“怎么可能呢,我最珍惜你了,师兄是我的大宝贝!”
她说肉麻情话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点疑似牙疼的纠结表情,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卫悯虽然也觉得不好意思,但很喜欢看她这副小模样,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下巴,“真的?”
阮梨回答得很坚定,“那是当然啦。”
他们虽然还没结天地契,但仙盟上下都默认他们是一对恩爱小道侣了,阮梨当然很珍惜他,这不是假话,只是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偶尔就会任性一点点啦。
卫悯用指尖拨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