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
汗水蜿蜒于精壮腹肌上,打湿纠缠毛发。
俯身吻去李惨绿睫上缀着的汗珠,俯仰间,月买茶细细喘起来。
“好胀。”她摸他的喉结,歪头,喘着运动过度的气,湿漉漉地笑。
鹭岛的夏至日滚烫,夜晚也不能免俗,灼人空气携晦暗天光四面围城,叫月买茶生出一种世上只余她和李惨绿的感觉。
“我们好像在演Roth和Jack。”她重重摸着玻璃。
无缝的长玻璃上,挣扎的手印数不胜数。
他们像在一辆巨大的马车里欢爱。
游客喧闹经过,他们大叫大闹。
谁都不介入谁的快乐。
李惨绿get到她的意思,无奈地笑着顶腰:“我们是正经情侣。”
凭着惊人的腰力直接坐起,他追逐星星一样急切地吻月买茶。
月买茶由着他吻,他吻,她侧过头,仰起头,放肆大叫出来。
刚成年的人在这种事上总有无限的精力,一场接一场,连中场休息都无。
呵呵地喘着气,月买茶推倒李惨绿,以君王巡视领土的傲慢和运筹帷幄在他身上巡逻起来。
他才十九岁不久,有着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青涩又成熟的气息,像滋味正好的苹果,连果核都甜。
痴痴笑起来,她喃喃道:“李惨绿,你真好看。”
李惨绿浅浅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让她亲临她的国土。研究员的皮肤白皙细腻,寸寸吻过不沾阳春水的掌心,让人忍不住发酸发颤。
那种感觉太恐怖,月买茶大喘着气,想从中脱身,“你……”她夹紧腿,为女王亲临而兴奋的土地却起伏个不停,“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李惨绿勾唇,琥珀色的眼潋滟着光,“看窗外。”他摸她的脊骨。
月买茶眨眨眼,扭头向窗外看去。
悠远的钟声自教堂而来,穿过茂盛山林,携来飞舞白鸽。洁白鸟儿翱翔于天际,有力翅膀翻飞,发出风翻书页的脆声。
视线越过起伏海洋,环琴屿的高楼大厦一齐亮起,合着满天的无人机,组出一句“Matcha,十八岁快乐”和一句“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①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庆生场景,月买茶的心脏却为无人机组出来的李惨绿的锋利字迹而疯狂跳动。
“我很喜欢。”她遥遥眺望那些仿佛刻在空中的字,视线不曾偏过一秒。
“喜欢就好。”李惨绿摸她的发,汗湿的紫发落在指间,像魅魔为人从良。
他摸了好久,然后抱她下床,带她去窗边。
她起伏的肩胛骨磕在落地窗上,翻飞着惊动潜藏于暗处的直升机。
螺旋桨嗡鸣,玫瑰花倾泻而下,于深蓝夜空中划出一道无尽的红痕。
月买茶愣愣看着,带水的花瓣分开一道馨香缝隙,她见板车碌碌攀过石板路,见生锈的领事馆上空上个世纪的华尔兹飘摇,见博物馆里千百件文物窃窃私语。
墓园气息腐朽,教堂钟声悠长,世界空旷,野花杂草在自己的世界里起舞,他们亦然。
第一次,月买茶发现自己是爱这个连车都不通的岛屿的。
窗上,李惨绿戴着特殊隐形眼镜的眸里绿色波光荡漾着一圈又一圈,月买茶以为还有惊喜,便回身啄吻他才长出来的青茬。
还柔软的的毛发割过唇舌,她抬眼看他。
她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在自己的眼里看到他。
她盛满爱意的黑眸,是最耀眼的星空。
怀抱住李惨绿,她重重吻他。
唇舌磕碰,李惨绿从容衔过她的唇,教她快乐事。
欲望攀升至顶点,她听见积了一春的阴云轰鸣开来,听见风声呼啸。
世界更加空寂,她往他怀里缩。
而他重重吻她。
最后一场春雨在心跳共鸣时降临,他们一起转头,一起看海面上升起白烟。
一起听她颈上,她教父赠予的反监视器彻响孤寂琴屿。
最后一场春雨砸落,水声清脆,与玫瑰一起粉身碎骨。
颤抖着在大叫中失了力的手摸上窗玻璃的特殊装置,黑雾漫开,窃听声波的激光无所遁形。男人眼里,光圈荡漾一圈又一圈,像蛊惑人心的海妖。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月买茶朦胧着眼,默默地,把印满吻痕的手指塞到嘴里。
血腥味晕开在嘴里,才成年的女孩儿认命般重重闭上眼。
她决绝的,只比西西里岛上最美丽的女人玛莲娜为食堕娼的犹豫慢了一秒。
“你为什么要把手放在嘴里自渎?”她听见十六岁的自己说。
咽下呻|吟,二十岁的月买茶睁开眼。
拉下裙子坐起身,她伸手拿过摆于床头的冷水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