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买茶无聊到开始数雨滴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一群人尊卑有别地缓步而出,她守在一旁,待李惨绿出来时扣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在队尾缓行。
一直行至会议楼大门下,寥寥不过十人的队伍才散开。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爸爸,你去哪?”月买茶问背对着她的齐燕华。
一圈疑惑在齐燕华眉心上转起来:“上班。”
月买茶想了想时间,虽说才下午四点,但是这些人……好像都没午休过吧。
松开李惨绿的手,她耸耸肩:“好好上班,我回竹园。”
李惨绿反手握回她的手,一脸淡漠道:“我回家。”
月买茶:“……”
月买茶以人格起誓她看到李惨绿远去的爷爷舅舅还有叔叔的稳健的脚步卡了下。
见齐燕华扭头就走,她用手指扣扣李惨绿的掌心,小声贴在他耳边说:“你这样不好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
“居家办公效率高。”他如此回道。
这回都不用人格起誓了,月买茶可以肯定她看到齐燕华的脚步顿了顿。
“你厉害。”她由衷地赞赏道。
*
李惨绿的私人宅邸悯山脚下,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段,是他用各项奖金买的。
“你是不是经常被廉政公署查啊?”
下了李惨绿一直开的Atlantic,月买茶问。
本朝抓廉政抓得可谓丧心病狂,廉政公署的人就跟蟑螂一样,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地里爬出来了。
月买茶清晰地记得监护人给几位高官洗钱洗得筋疲力尽的样子,那颓丧的模样,说他是瘾君子都有人信。
想到监护人和高官们入狱后被加倍追回的资金,月买茶顿感肉疼。
抬肘怼怼李惨绿,月买茶酸溜溜地问:“你是不是在廉政公署里有人。”
就连齐燕华那么简朴的人,照样要因为一块戴得脱了皮的朗格表上廉政公署去喝茶。
李惨绿一脸无辜:“用压岁钱买的。”
顿了顿,他缓缓道:“月白表哥的继父,廉政公署的署长楚清秋,与妈妈是至交。”
“有人的是你。”
月买茶翻了个白眼,“爱我就别提我妈。”
说妈妈就来,才进屋,月买茶就与亲自嘱咐保姆如何收拾客厅里的绿植的封轻女士对视上。
封轻今儿穿着一件黑色及小腿肚的骆马绒大衣,没戴帽子,露出一头黑亮的发,饱满地团在后脑处,滋养一朵白花。
“妈妈。”李惨绿与她打招呼。
封轻看着儿子,一脸高不可攀的冷漠:“你是铁了心了。”
李惨绿回说是的。
封轻深吸一口气,回身拿过沙发上放着的鸟笼帽戴上,她边向门口去边说:“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晚上去医院看锦衣。”说到这时她恰好走到门口,将一只脚至于门槛上,她回身看着月买茶说:“不准带她去。”
月买茶立刻呛了回去:“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去。”
封轻回以翻飞的大衣下摆。
“温锦衣怎么了?”十指相扣着朝房间去,月买茶问。
“她被极端组织偷袭,手骨折,现在在医院休养。”
月买茶惊疑出声:“极端组织?”
李惨绿念出一大串反社会群体的名字:“极端男权组织,反动物组织,极端民族组织……”
听得眉头直皱,月买茶不解道:“温不愠和江颂声不是很厉害吗?”
怕月买茶生气不敢多提,李惨绿只好委婉道:“在前线受点伤是很正常的。”
说着他开了手上的电子环,划出一堆幽幽闪着蓝光的云屏出来。
一大串以“江颂声之女慰问……”和“江颂声之女在慰问……时遇袭”的新闻弹出,直把月买茶看得闷逼。
“那些反人类的现在都这么猛了吗?”
近二十年来,因为突破九十亿的人口,被压缩的生活环境和其它积攒了多年的社会矛盾,各种反人类组织跟蟑螂一样到处冒。
若说廉政公署是北方的蟑螂,娇小玲珑,恶心但还干得过,那反人类组织们就是南方的蟑螂,惹不起。
一直以为这样的组织只在境外才有,月买茶疑问道:“你们这边没枪没刀的,怎么袭击。”
“想要袭击多的是办法。”李惨绿调出一份文件。
极端男权组织的人潜伏入沪城最大的卫生巾工厂,用艾滋病病人的尿液污染卫生巾,对品牌造成极大损失,同时引起恐慌。
虽然自己不用卫生巾,也知道艾滋病不通过尿液传播,但想想贴身物品沾染上尿液,月买茶就忍不住yue出声。
“那么厌女就去杀呗,只会在暗地里搞些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