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浣用筷子扒拉碗里饭菜,肚子咕咕直叫。
“说给剩饭还真给剩饭,这两口剩菜和上几口米饭,他是想饿死我吗?”薛浣没忍住跟阿云抱怨。
“厨房惯是捧高踩低,又得了国公准许。”阿云道。
“你不是之前给国公报信吗?也算他的人了,他怎么跟你说? 就让你挨饿?”
“国公让我劝劝夫人您。”阿云低头,国公自然不会考虑下人的伙食问题。
“他不该给你送点饭吗?”薛浣忍不住吐槽。
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
薛浣叹了口气:“还是要忍忍,你也别担心,国公只是想让我被饿着,不会叫我饿死。”
她想得不错,昨晚那点心还真是最后的晚餐了。
“国公还在气头上,我们这几天先正常吃饭,先拖三天吧,之后我的饭给你。”薛浣道。
“夫人,那您……”
“打住,别感动,国公不会看着我饿死。我先饿晕你还能少饿一会儿,要是问为什么你没晕,就说国公夫人身体娇贵一饿就倒。”她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夫人,真饿死也太不成体统了。
薛浣心底大概有个计划。
“我先假装倔强一会儿,然后等嗯……第七天,不能太久,不然国公把我忘了。我再装晕,你冲出去哭,就说我死了,门口那侍卫肯定不敢拦,然后就闹到国公哪里就行了。”
薛浣跟阿云透了个底,也算合伙了,总得安抚一下。
唯一受罪的就是要饿她四天,不过饿几天能避免饿更多天,也值。
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晚饭送来了,概括一下叫锅底灰和汤版稀粥。
“真是越发敷衍了,这……就跟白水又什么区别,加了些锅底灰吗?”薛浣嘲讽。
阿云不敢说话,嘲讽国公和国公府对她而言是很出格的事。
但她听见薛浣的嘲讽,又觉得莫名爽快。
“要是现在是夏天就好了。”薛浣突然冒出一句。
“这是何意?”阿云不解。
“要是夏天,我们可以爬上墙头去摘那桑树上的桑葚。”薛浣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阿云,我们喝酒吧!”
“啊?”
“昨天那酒不是还没动吗?”
“您身上有伤。”
“不妨事,都好了。”
阿云:……
“这才一天,哪里好了啊?”
“这不都愈合了吗?本来伤口就不大,再说,我们之后可是要挨好几天的饿,那就更没法喝酒了。”
“喝锅底灰还是喝酒?”薛浣厉声问阿云。
“……喝酒吧。”
薛浣满意地笑了:“你拿杯子,我去拿酒。”
她去偏房找被藏起来的酒,推开门,她摸到柜子最底层,抱了酒坛。
冷不丁听到门吱呀一声。
她动作一顿,想了想,应该是被风吹的吧。
“笃”。
是脚步声。
薛浣僵住了,她抱紧酒坛,顿了一瞬,缓缓起身,脚步声近了。
她转头就要砸过去。
“是我!”
封晔一手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提了个大纸包,腾不出手,于是伸脚接住了酒坛。
昏暗的屋内,封晔的脸像被月光塑成,朦朦胧胧地凛冽,漆黑而专注的眼睛像不见底的深渊,又像黑曜石,倒映着她。
她被制住的双手在头顶不安地扭动,他松开制住她双手的手,脚一抬,酒坛到了手上。
她不确定地问:“封……封晔?”
原谅她受了惊吓,脑子打盹,连寻常的称呼都忘记了。
“是我。”封晔说。
薛浣被抓了个正着,心虚至极,她结结巴巴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给你送吃的。”封晔说。
薛浣这才嗅到空气中多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烧鸡?”
“烧鸡还有几个馅饼。”封晔挥了挥手里的纸包。
她一时有些呆住,慌慌张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个,谢谢你。”
“不客气,你的伤怎么样?”封晔关心地问。
“啊,好了,本来也没什么。”薛浣道。
“那我就放心了。”封晔说。
封晔将大纸包上的绳子塞到薛浣手中,薛浣稀里糊涂接过,他又把酒坛递给她,她也抱在怀里。
“先吃烧鸡,空腹别喝酒。”他叮嘱道。
薛浣点头。
“对了,吃完记得把包装埋了,别让人看到。”
薛浣继续点头。
封晔忍住了摸她脑袋的欲望。
“明天见。”
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