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伝神色凝重,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银牙:“这消息不是你查出来的吧?”
银牙对他的好奇心知肚明,也不做丝毫隐瞒:“我可没闲心去打听你的家事,你要想弄个明白,我倒可以送你个人。”
“什么人?”北宫伝拿起茶壶,先给银牙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满上。
银牙不急不慢品着茶:“这茶不错,配上临巅山的雪水,别有一番滋味。”
北宫伝心里急,表面上不动声色:“茶本王有的是,你爱拿多少就拿多少,临巅山的雪水你有法子带走的话,也请便。”
银牙笑答:“茶只要两包,雪水就算了。那人我给你带来了,就是百里郡主身边的纤柳姑娘,有些事你问她自然明白。”
北宫伝别有用心道:“百里幼也去找百里长季了,兄妹两个热闹了。”
银牙心不在焉道:“王上召见百里幼也,不就是要看看百里家的热闹么,这个热闹在下是无缘观看了。”
北宫伝明白他的意思:“本王知道是留不住你的,此行你只为雪枯草,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要走,忽而回首问了银牙一句:“姜雨芫是东鱼谷的弟子?”
还没等银牙回答,北宫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答案已在心中,迈开轻盈的步伐出门去了。
北宫伝一走,银牙身子不稳,朝一边歪倒,他好容易扶住桌角,才不致倒下去。缓了好一会儿,发白的脸色方慢慢恢复血色。
正在这个时候,尹奎带着两名宫人进来,那两名宫人各端着一只带盖的汤盅。
一见银牙,尹奎面有忧色,走上前来问道:“公子还好吗?”
银牙内气不足,轻轻冷笑一声:“老官儿,我怎么看你这假惺惺的样子就恨不起来呢!涂山的狐狸都不如你精明。可惜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教唆你主子修习这等邪恶禁术,与暗地那些妖魔有什么分别。”
尹奎深吸一口气,抬手微微一摆,他身后的两名宫人立即把汤盅放在桌子上,而后匆匆退了出去。
殿门一关,尹奎才把那口气长长地吐出来:“老朽怎忍心主上修习此等禁术!银牙公子再想想,此等禁术岂是老朽能够修习的。这么些年来,老朽想尽了办法为王上医治寒症,总是不尽人意,王上的寒症时好时坏,痛在王上身上,也痛在老朽的心里呀。也怪老朽四处奔跑寻找良药,以致有人钻了空子,引诱王上练起了禁术,教他吸食妖族的精血驱逐体内的寒气,王上每每吸食过后,竟能和常人一般无异,但这样的法子虽有奇效,却不是长远之策,王上的寒症非但没能根除,且需要修为更深厚的大妖精血才能压制王上体内的寒气,灵力低微的小妖已不能为王上所用,即便是大妖的精血,所撑的时日也不太长。北夷尚未强盛到可匹敌妖界仙族,王上所需的大妖实难捉到,终日便困在暖殿里出不来。”
银牙冷眼看着尹奎,不屑道:“尹奎,你是该责备自己抓不到供主子享用的大妖,还是可怜你主子喝不到精血受寒症折磨,对了,你不就是修为尚可的妖么,不如你每日进献一些精血帮北宫伝驱逐寒气,也免去诸多麻烦。”
尹奎听出银牙的嘲讽之意,但不以为意,反而苦笑道:“老朽着实无能,不能为王上解忧,今日公子受累,请饮了这盅汤补补身子吧。”
话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着,侧身伸手去端桌子上的汤盅。
“不急。”银牙道:“是何人教你主子的禁术你不会不知吧。”
尹奎好像早料到银牙会直接发问,也没打算隐瞒:“罗曦上神。”
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才去拿汤盅。
银牙似是猜到一些,但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是心头一震,若有所思重复道:“罗曦上神。”
片刻过后,接过尹奎递来的汤盅,方道:“辛苦你了,你去侍奉你主子吧,我喝完汤会自行离去,百里郡主那里还请老官儿帮我知会一声,你主子要留下纤柳姑娘,她侍奉过百里氏,你应是知道的。”
尹奎应道:“老朽明白该怎么做,公子要的茶已经备好,可要现在送过来?”
银牙道:“不必了,劳烦你把一包送给东封城主,一包送到兰芷汀。”
尹奎应下,退了出去。
银牙方才揭开盅盖,一看冒着热气的汤羹,不由得会心一笑:“这老官儿懂得挺多,给我炖了这么多好东西,可真是补身子。”
再揭开桌上另一碗的盅盖,看了看才放心:“雨芫这碗正好。”
拿起汤勺喝了几口自己那碗的汤,里面的东西没有吃一口,而后放下手里的汤盅,端起桌上那碗,走进了卧房。
姜雨芫身子虚弱,小憩中睡得香甜。
银牙坐到床边,轻轻唤醒她,扶姜雨芫坐起:“雨芫,喝了这碗汤你就有力气下床了。”
拿着汤勺要给她喂食。
姜雨芫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要接汤盅:“银牙,还是我自己来吧。”
银牙无声地笑笑,把汤盅放到姜雨芫手中,看着她一勺勺喝起汤来,恐那汤太烫,每当姜雨芫舀起一勺时,他便轻轻朝汤勺吹口气,又怕汤汁沾染姜雨芫的嘴角,姜雨芫每喝完一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