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璇玑穴处吸出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拿着珠子细细端详,神君自语道:“青丘的凝颜珠,你果然来自青丘,能将此珠置于你体内的,一定是青丘王族,也就是你心识中的那个少年吧,他法力高强,不在我之下,青丘王族这样的少年才俊也只有他了。”
再看此时的阡陌,她依旧闭目端坐,面色安然,不悲不喜,毫无知觉,渐渐褪去少年的质感,变成少女的细腻恬静。
神君眼看着阡陌,他还从未细察过一个女子,更没见过这样穿着男装,梳着男侍发髻的少女,天然去雕饰,芳华动君心,那凝脂般的肌肤,那如画的眉目,那高挺的琼鼻,尤其那带着不服输的倔强的一点红唇,搅乱了神君的心神。
待他回过神来,立马施法把凝颜珠放回阡陌的璇玑穴处,珠子即将进入阡陌胸口的刹那,神君犹豫了一下,那珠子也随之颤动,须臾间,最终还是被神君送还阡陌体内。
眼看着阡陌的容貌又变成少年的模样,神君正要收手,忽然察觉阡陌体内有异,随即变幻手法,再次施法探明,猛地一惊:“摄生蛊!”
再不敢多加干涉,慢慢收手,神君脸色愈加凝重:“她体内怎会有摄生蛊?碧弘元君封住她的心识多半是因为这摄生蛊,此蛊虽不致要了她的性命,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好在她如今失了心识,心无旁骛,摄生蛊在她体内休眠,于她无甚损耗。但封□□识并非长久之计,她执念深重,方才还唤了一声‘雨芫’,该是想起了与她相伴的女孩。倘若她哪日冲破封印,杂念顿起,必受蛊虫反噬毒害。要解摄生蛊,唯有暗地的业火圣尊能做到,那圣尊早已陨灭,岂有重生之望。把阡陌送上天界的人一定也是急于求解,殊不知神仙也没有良方。这摄生蛊被暗地奉为至宝,冥王圣君竟未派罗刹阴煞找寻,许是还没察觉,其中必有缘由,放眼三界,能避开暗地藏匿阡陌的也只有天界,只是这秘密一定要守好,且不可教外人知晓。否则,摄生蛊未伤及她,冥王圣君就会出手,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定了定神,继道:“摄生蛊虽难解,天地间未必没有解蛊之法,这几日我正好要去一趟东鱼谷,云顶山上或可寻得妙方。这里最适于你修习,待我回来你便能开口说话。”
弹指间,一道白光自神君指上飞出,落到阡陌额上隐去,阡陌也缓缓睁开了双眼,面露疲惫之色,开口道:“这.......”
仍是不能再多说一个字,抬手轻轻揉揉脑袋,顿觉脑中混沌一片,目光移到神君身上时,竟有恍惚之感,再次费力地张嘴呼唤。
可惜唤不出声,神君却听到她无声的呼喊:雨芫。心道:该是怎样的牵绊,教她念念不忘,竟连自己施下的法术都不能完全抹去这份执念。
好在阡陌无声地唤过之后,眼中的空洞渐渐被神君的样子填满,颇有不甘地深吸了一口气,弱弱地瞪视着神君,暗暗与其顽抗:你教我的法子也没那么好使,我练了这么久只觉得疲累,还是不能说话。
神君起身退走到桌边,拿起一叠点心递给阡陌:“我说了解你的失语之症非一日之功,凡事都要多加磨砺,累了就歇息,饿了就先吃饱。”
阡陌看神君的神情有些不同,可是也说不出究竟有什么变化,总之好像没那么令人厌弃了,而且他的话也十分诚恳,少了份自傲,多了份平和。
伸手刚要接碟子,赶忙移了移,指向桌上的壶,看来她是更渴。
神君笑笑,把碟子放到阡陌手中,转而去取了壶来递给阡陌。
阡陌一手拿点心,一手拿着壶,喝一口琼浆,再咬一口点心,腹中是满满的满足感,身上的疲累也随之都散了,试想,还有什么比吃饱喝足教这个时候的阡陌觉得更心满意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