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在怀,银牙乐开了花,双手拥住姜雨芫,低头在她发丝吻下去,柔情蜜意低语:“雨芫,不要难过,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你可喜欢这嫁衣吗?”
“喜欢。”姜雨芫答道。
银牙拥得更紧,眼中泛起银光:“穿上它,嫁给我,好吗?”
姜雨芫被银牙抱得太紧,呼吸有些急促,她努力地抬起头,看着银牙眼中的银光,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怔怔道:“我......”
银牙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我等,等你答允我,无论多久,吾心不变。”
姜雨芫尽力克制着眩晕:“你......”
银牙不容她说下去:“你不要违逆自己的心意,若现在还不便说出,我就等到你正视自己心意的那天。”
姜雨芫再呼一声‘银牙’。
银牙的手已从姜雨芫背后伸出去拿嫁衣:“这么好看的嫁衣你不想先试试么。”
姜雨芫急忙转过身,抓住银牙的手:“我自己来。”
银牙笑笑:“好。”
下一刻,姜雨芫把他推了下:“你先转过身去。”
“好。”银牙边转过身,边嬉笑道:“要不要再闭上眼?”
姜雨芫回得迅速:“闭上眼。”
银牙乖乖地闭上了眼,竖起两只耳朵听动静。
姜雨芫犹豫着,伸手轻轻拉扯衣袖,细看后面的墙,没有发现老秋的影子,正奇怪时,好像墙角有什么动了一下,忙弯腰去瞧,却是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滚到墙角。心道老秋会穿墙的法术,大约已经走了,紧张的心绪也就平复。
既已答应银牙试衣,这时倒不好反悔,要紧的嫁衣上绣着母亲留给自己的织锦,姜雨芫必是要把这嫁衣带走的。
她褪去外衣,正要看看搁置在何处,银牙已反手伸了过来:“给我。”
姜雨芫确信老秋已走,倒不似方才那般拘谨,便把外衣搭在银牙手里,而后取下嫁衣,转过身穿上。
银牙拿走外衣,放在鼻下嗅了嗅,随即收了起来。
因这嫁衣做工极为繁复,姜雨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系上衣带,左边试试,右边试试,毫无头绪时,银牙伸手从几根衣带上捋过,三两下便系好了。
但他的双手揽在姜雨芫腰间,再不松开了。
姜雨芫分明看到银牙眼中的银光愈加闪耀,惊诧地叫他一声。
银牙却靠上来,把姜雨芫逼得往后一退,恰好触碰到衣架,银牙忙附身用力扶稳她,拥入怀中。
这时,搭在衣架上头的红纱盖头飘落下来,恰好将她和银牙一起罩住。
红纱里,佳人红妆,公子情浓,纷扰远离,只此良辰。
姜雨芫紧紧抓住银牙的衣襟,还是无力阻止他的靠近。
彼此的气息交织,一呼一吸间,姜雨芫心中的防线终于溃散,银牙如洪流席卷而来,潮水汹涌,将她吞没。
她知银牙的心意,亦知自己的心意,若顺意而为,也是极好的,妖又怎样?人又怎样?乱世又怎样?谁还不许荒墟里开一朵绚烂的花儿,哪怕这花儿只是一瞬,就沦为枯枝败叶,终究,它是开过的。
银牙开在姜雨芫心上,那颗种子就像埋了许久许久,得银牙呵护浇灌,终于破土而出,肆意地绽放。
种子之下是遍布的情根,处处蔓延,处处开枝散叶,终会让姜雨芫沦陷。
原来,情是这般美好,但,又是这般隐隐作痛。
银牙即将吻住姜雨芫时,一颗温热的泪从她脸颊上滑过,沾在银牙嘴角,涩涩的,甜甜的,灭了他心头的火,碎了他凝结成冰的痴念。
他停下,缓缓睁开眼来,吻去姜雨芫另一只眼睛里落出的泪:“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
可他怎知,姜雨芫不是心甘情愿。
姜雨芫也睁开眼,看他眼中的银光褪去,自己也清醒过来,唤了声‘银牙’。
银牙撤掉红纱,笑道:“雨芫长大了,这嫁衣穿在你身上刚刚好,凤冠我已打发他们送到乐坊去了,咱们回去,我为你画眉梳妆。”
拉起姜雨芫就走。
姜雨芫忙道:“我的外衣呢,怎好穿成这样出去?”
银牙仍没停下:“怎地不能穿成这样,有我在,你想穿成什么样都行。”
说话间,已推开架子走了出去。
慌乱中,姜雨芫回头看了一眼衣架后的墙壁,仍未看到什么,便也放宽心。
只是,她不知的是,架子闭合时,老秋从墙上走了出来。
而老秋的身后,跟着的少年正是欧阳道川。
眼望着架子处的出口,欧阳道川痴痴地唤了声‘雨芫’。
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恨恨道:“银牙。”
若不是被老秋施法禁锢在墙里,他早已冲了出去,把姜雨芫从银牙身边抢走。
方才银牙的所作所为,欧阳道川全看在眼里,却只能隐忍不发。
老秋瞪着大眼,沉声道:“这一路人不是我们要找的,走吧,去浮翠湖碰碰运气。”
拂手熄灭了烛火,带着欧阳道川从架子上穿过了过去。
银牙早带着姜雨芫走了,堂内外间只剩店主和一个小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