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吩咐伙计:“时辰不早了,该走的都走了,我们也打烊吧。”
小伙计探头探脑地朝四处扫了一遍,问道:“掌柜的,来追查我们的那两个家伙也走了吗?”
店主拿起账本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怕什么,我们白虎族虽没落了,也是战神一族,岂能被外族看低了。”
小伙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地笑:“长兄你莫恼,我这不是怕他们查出来什么坏了咱们的事,走了就好,就那两个莽撞的家伙,怎能破解长兄的法门,他们什么也查不到,就灰溜溜跑了,这件事可要禀明族长吗?”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口中所说的两人指的正是老秋和欧阳道川,一听店主说人已经走了,那小伙计立马改口称店主为兄长,可见,这店铺连同店主伙计的身份都是用以掩饰他们真实身份的幌子。
这家店铺背后真正的主子是白虎族,守店的自是白虎族人。
老秋要查的也是白虎族的踪迹,至于他到底在这儿查没查出端倪,就不得而知了。
店主又抄起账本狠狠敲了伙计几下,气道:“长长脑子,长长脑子,整日里一惊一乍,什么事也兜不住,此事我自有决断,无论是谁,来便来了,能送走就送走,送不走的就留下,办好主子的差事要紧,打烊!”
小伙计再不敢多言,立马收拾熄灯。
却说银牙带姜雨芫回到乐坊。怪的是,今夜乐坊异常安静。
姜雨芫犹记得被卖到乐坊的经历,站在街道上看向乐坊,再迈不动腿。
银牙安抚道:“雨芫,你莫要怕,再不会发生以前的事了,乐坊如今只可观赏乐舞,是文人雅客们聚集之地,再无别的勾当。”
姜雨芫好奇道:“这乐坊是你的吗?”
实则她要问的是乐坊是不是银牙曾经寻花问柳的地方。
银牙怯怯地问:“你这是生气了么。”
刚问完又觉得不妥,补充道:“这里,只能算我一个落脚的地方,闲暇时到这里来听听曲子看看东封城的繁华,也是不错的,也是在这里,让我再次找见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那一面,我便更确信自己喜欢上了你。
姜雨芫仍是有些抗拒:“曼娘和云姐都在的吧。”
银牙忙答道:“曼娘不在,她不会来的,云姐...”
话头一转:“东封城近来也不太平,此处最是稳妥......”
正说着,乐坊门口出现一个胖胖的身影,挥着手绢呐喊:“是银爷吗?来都来了,怎地还不进来。”
只听话音,姜雨芫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她不由得往后倒退。
云姐则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小跑过来,那样子如一个挂满彩须的绣球,滚着滚着就到眼前了。
银牙举起灯笼朝她一照,客客气气叫了声‘云姐’。
云姐眼冒精光,看出自己来得还不是时候,不过她转圜得倒快,把脑袋探向姜雨芫:“哟!好俊俏的小娘子!姜姑娘,许久不见,竟出落成这样的美人儿。呸呸,瞧我这张嘴,如今该唤夫人了,银爷得你这样的美眷,咱们乐坊都跟着沾光,夜里寒凉,你们一对儿新人快随我进去,里面什么都备好了,暖和得很。”
姜雨芫越是退走,云姐就越是凑上去。
银牙在旁瞅她:“许久不见,云姐还是这么呱噪。”
云姐是何等人,对银牙的嘲讽全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欢畅了:“银爷看上的不就是这东封城热闹,姜姑娘你倒随我进去看看,乐坊今夜有多喜庆。”
说着,便隔着银牙抓过姜雨芫的手就往乐坊里拖。
姜雨芫急忙往后缩,慌乱中也叫了声:“云姐。”
银牙在后呼道:“你莫要这般拉扯。”
云姐扭过头,背对姜雨芫朝银牙挑眉挤眼猛使眼色。
银牙会意,跟上去假装道:“云姐,休要这样。”
云姐胖大有力,拉着姜雨芫轻轻巧巧就跨上乐坊门前的台阶,嘴里说个不停:“我先给姜姑娘陪个不是,你良善宽厚,自不会因为上回的事记恨我。再说了,那都是缘分,谁让姑娘到了我这儿,方能遇到银爷,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误会一解那都是交情。姑娘是银爷心尖儿上的人,日后,我还要仰仗姑娘在银爷面前多替我说说话,把这营生好好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