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一来是借此报复银牙,好绊住他,一来一定涂山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曼娘也不会胆大到放出这么多妖。
思来想去,杀死这些颇为费时费力,留着他们又是祸害,倒不如做个人情哄骗他们去浮翠湖,把这个麻烦甩给鬼将军,鬼将军若能驾驭他们,则为齐安增一支强有力的妖军,若鬼将军也驯服不了这些妖兽,自会处置他们,以浮翠湖的兵力吃掉这些妖兽易如反掌,免去自己动手的辛苦。
楼下渐渐安静,灯火黯淡,东封城的夜已深,银牙正好去夏南竭的约,便缓缓下楼去。到了楼梯口,醉醺醺的云姐忽而扒着栏杆拦住银牙,借着酒劲大胆问:“银爷,那丫头这回学乖了罢,任她再倔强,也敌不过我下的□□,银爷喝合卺酒故意把酒杯换了,是想防着我,可是您不知,那药我下在了酒杯沿上,两只杯子上都有,今夜你们就双宿双飞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我这么做可是遂了银爷你的心意,过后赏赐必是不少的。”
云姐满嘴醉话,忽而又清醒了:“银爷,你怎地不与姜姑娘同眠,下来做什么?难道那小女子经不起折腾坏了银爷的兴致?”
银牙冷眼瞥她,压着心头的怒火,直问道:“□□的事且是后话,你那迷药当真会迷人心智?”
他之所以这么问,全是因为自己喝姜雨芫都未中云姐下的□□。
云姐醉眼看着银牙,噗哧大笑一声,竟敢讥讽道:“银爷真真是为姜姑娘犯上痴傻之症了,这点子事都看不通透,我一个开乐坊的婆子,上求不到神灵,下找不见鬼怪,哪里弄得到真能迷惑心智的药,不过是些术士胡乱开的方子,这药不过是教她坦露了真心罢了。银牙你也不想想,这么个大姑娘若对你没半分情义,怎肯跟你来去游荡,她要心里没有你,哪会穿上你的嫁衣跟你到这里来。你们男人不懂女人,她心里犹豫不决,是因为规矩束缚,外加教养矜持,所以对你不冷不淡,一旦教她敞开心扉,怎能对公子这样的人物不动情。”
银牙嘴角露出不经意的一抹笑意,自语道:“今夜就当是一场梦。”
一挥手,云姐翻个白眼倒了下去。
穿过厅堂,落脚之处全是喝醉的女子与小厮。
银牙走出乐坊的大门时,一身喜服褪去,满厅的红帐和众人身上的红衣也都褪了颜色,一切都变回原来的样子。
来到夏南竭的军帐中,他早备好热茶清酒,只待银牙到来,便将炉子里的炭火拨弄得旺旺的,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斟一杯茶送到银牙面前:“尝尝我煮的茶。”
银牙端起茶吹去热气吃了一口:“茶是好茶,水不如我兰芷汀的清泉。”
夏南竭也喝一口,放下杯子,仍旧拿一根铁棍弄着炭火:“兰芷汀的清泉虽好,以后也不是你能独享的了。”
他话里的意思银牙都明白,将杯中的茶饮尽,把杯子放下:“着世上只要价码出得够多,没有谁禁不住诱惑,夏将军亦是如此。”
夏南竭听出银牙话里的讥讽,但未着恼,给银牙的杯子里续上茶水:“公子救治老母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然涂山一役势在必行,夏氏世代效忠东封城主,身为夏氏将领,这是我们的宿命。忠义难两全,我夏南竭向公子起誓,兵至涂山,绝不动兰芷汀分毫,倘若北夷暗地恃强入侵,在下必与他们反目阻拦。”
银牙拿起茶杯,吹着飘出的热气玩弄,漫不经心道:“夏将军这是向我示好么?呵呵!铁骨铮铮的将军竟也这般稚气,我于你有什么恩情,不过都是交易,救你的母亲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有所图,既然你已为我所用,便两清了。今夜你敢把如此重要的军机告知我,就不怕梁老仙治你的罪。我要是去向江浔和涂山帝姬告密,别说是帝姬会反扑,就是江浔那厮也会挑唆北夷和暗地灭了你,到时候非但你会死的很惨,还得赔上东封城这支强兵。”
夏南竭喝一口茶,无奈地冷笑道:“东封城向来是城主一人为大,你也看到城主痴迷修仙,这支强兵要为城主之愿奋勇直前,满城的百姓早晚也逃不出这乱世的灾祸,我等区区一介武夫,唯有听命是从。”